李胜利他们热火朝天的去交公粮,大队搓玉米的速度就慢了下来。
大妈们一边搓玉米,一边嘻嘻哈哈的聊天。
食品厂不开工,余乐阳和柳叶、钱老太也在这边帮忙。
正说得高兴,周大兰从外面回来,她神秘兮兮的凑到钱老太身边。
一脸八卦的问:“老钱,你家福苗是不是又被她男人打了?”
钱老太生气的瞪了周大兰一眼,:“我女儿好好的,你女儿才被她男人打了。”
“嘿,我说你这人,怎么好赖不分呢!刚才我在公社亲眼看见的,她手里拿着一张单子,走路一瘸一拐的,那样子,明显就是被她男人给打了嘛!”周大兰拔高了音量说道,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说完还站起来学着瘸腿样子,走了几步。
脸上的幸灾乐祸藏都藏不住。
余乐阳看着周大兰眉飞色舞的样子,不像是说谎。
李福苗嫁去了隔壁县,和他们之间还隔着一个公社。
就算生病,也不必舍近求远,特意跑到他们公社来看病吧!
余乐阳心里这样想,就把自己的分析说了出来。
其他人也道:“是啊,周大兰。人家余乐阳说得在理,李福苗就算被她男人打得需要看大夫,放着几里路的公社不去,反而多跑四五十里路,到我们这边来看。傻子也
做不出这种事啊!”
“可不是!再说了。她都到公社了,怎么不回娘家一趟?”
“就是,周大兰,你编谎话也编得好听一点。是不是你男人最近没打你,你皮痒了,找揍啊!”
“哈哈哈哈,周大兰,你还是管好自己那张破嘴吧,也不想想,你那张嘴惹出多少祸事。”
大家七嘴八舌的溪落着周大兰。
周大兰又急又怒,冷哼一声:“好心当做驴肝肺,不信就算了,就等着给李福苗收尸吧!”
“周大兰,你咒谁死呢,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挺尸!”柳叶几个玉米核砸过去。
周大兰‘哎哟哎呦’的尖叫着,抱着脑袋跑了。
小插曲就这样过去,但余乐阳心里却有点不安生。
她正盘算着,要不要先打个电话,去沟子大队问问情况。
钱老太就道:“不行,我心里像堵着什么似的,我要走一趟,去福苗那边看看。”
钱老太说着,就着急忙慌的想走。
余乐阳连忙拉住她:“家家,我跟你一块儿去,我骑自行车载你,这样能快一点。”
柳叶也站起来,说:“我也去,乐阳脚上的伤没好全,不能骑太久的车。”
他们把香香四个小家伙送去蚕室,拜托杜之秋和老吴照看。
三人两车就出发了。
金桂大队距离沟子大队,有
四十几里路。走路得十来个小时,骑自行车能省下大半的时间。
他们到沟子大队,已经是正午时分。
沟子大队山地高,玉米熟得稍晚一些,抢收才刚刚开始。
每家划了一大片地,先干完先休息,所以地里还有不少人在忙活。
他们问了两个人,很快就找到牛家的任务地。
李福苗瘦小的身体,被一大背篓玉米压得直不起腰。
余乐阳和柳叶同时跑过去,帮她托起背篓。
李福月抬头看见是他们,惊喜的道:“妈、弟妹、阳阳,你们怎么过来了!”
一两个月不见,李福苗瘦了,还黑了!
帮着她放下背篓,余乐阳拿手帕给她擦汗,不小心看见她后颈上,有一块青紫痕迹。
余乐阳的眼神一凛,问:“他……”
李福苗慌张的就用手按住,打断了她,笑着说:“我前几天中暑,让人给我揪痧,看着怪吓人的吧。”
揪痧一般都是梭形,而且在颈侧和后劲正中间,她的位置、形状都不对!
李福苗用乞求的眼神看着余乐阳,明显是怕说出来后,钱老太担心。
难道,周大兰早上看见的人,真的是她?
余乐阳只能抿着嘴,不再说话。
柳叶指着眼前这一大片玉米地,问道:“这一片都是牛家的任务?”
李福苗点了点头。
柳叶又问:“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地里忙活?牛壮呢?牛家的人呢?”
李福苗道:“这不是晌午了嘛,他们都回去做饭了……”
“我没记错的话,牛家有六口人吧!做什么饭需要五个人?留你一个人在地里掰玉米?”
李福苗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她甚至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替他们遮掩。
余乐阳也气得不行。
牛家不是明摆着欺负老实人嘛!
牛壮兄弟二人,再加上他爹,三个大男人在家躲懒,让一个瘦得跟竹竿似的女人下地掰玉米?
“不行,他们都不做,凭什么让你一个女人做!走,我们回去掰扯清楚!”柳叶拉着她就往牛家走。
他们到的时候,牛家传来饭香,灶房里没人,堂屋里传来说话声。
“哎呦,我的大孙子,给你吃鸡蛋,还有大肥肉,吃饱了身体长得壮壮的。”一道尖细的嗓音,从堂屋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