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你’两个字还没说完。
余乐阳就嗷嗷惨叫着,抱着脑袋缩在角落:“嘤嘤嘤,同志你就放过我这一回吧!我不是不肯写,是真的写不出来,我的文化水平有限,每次作文都只考几分……呜呜呜呜……拜托你别打我!”
男同志看了看自己举在半空的手掌:“……”
他连碰都没碰她一下好吗?
她就叫得杀猪似的,好像被他打得只剩下半条命一样!
况且他就是装样子吓唬她,根本没想过真的打她。
男同志气得脸红筋涨的:“你胡说什么,我根本就没有打到你……”
余乐阳:“对,对!你说没有打到我,就真的没有打到,是我误会您了。但是……能不能拜托你不要……”
“什么叫我说没打到就没打到!”他肺都快气炸了,这女人到底会不会说话,怎么越描越黑!
女同志想帮忙,一时都不知该从何下手。
余乐阳嗷嗷叫的动静实在太大,很快就惊动了其它人。
没一会儿,花队长就带着人大步走过来。
他看向,捂着脸凄惨嚎哭的余乐阳,又看了急得抓耳挠腮的男同志一眼,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是哪个猪脑子,不听他指挥
,随便来审余乐阳的?
她就是个人精,一般人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
这下好了,打草惊蛇。
余乐阳有了警惕心,只会更难缠!
花队长对两个手下挥了挥手:“没你们的事了,都回去吧。”
花队长又深深的看了余乐阳一眼,转身走了。
余乐阳放下捂脸上的,一张小花猫似的脸上,哪有半颗眼泪!
余乐阳伸头脖子往外看了看,见花队长真的已经带着人离开,她揉了揉‘哭’酸的脸,趴着蹲麻的双腿,爬上她的木板床——补觉!
而此时此刻,金桂大队某片小树林中。
彭国庆在露水和鸟鸣中醒来。
刚过早上八点,一辆拖拉机就‘突突’的驶离金桂大队。
彭国庆拿着望远镜仔细一看,只见拖拉机上坐着七八个人熟面孔,他们都有说有笑。
他们不正是养蚕交流小组的人吗?
一周之前,才在首都的交流会上打过交道,他绝对不会认错!
望远镜稍一移动,就见那些人脚边都放着一个个行李袋。
他们这是……要离开了吗?
不是说要处长交流时间吗?
彭国庆拿着望远镜,一路追踪,直到拖拉机开上去往省会的公路,他终于
确认,交流组的人是真的要回家。
彭国庆幡然醒悟,交流时间延长,仅限于他师父。
这是金桂大队,给他师父下的套!?
那他走后,岂不是把师父一个人留在危险境地!
不行,他得赶紧回去!
彭国庆马不停蹄的往回赶,他要通知师父,带着师父快跑。
他花十块钱包下一辆拖拉机,直接赶到县人民医院。
气喘吁吁的爬上三楼,他先在病房外观察了一会儿,发现杨建国和高明田都在。
看来那些人还没有行动。
他喘匀气息之后,站在病房门口问道:“请问,这里有人叫高明田吗?”
正在翻新华字典学字的高明田抬起头来:“我就是高明田,你找我?”
彭国庆摆着手道:“不是我找你,是医院门口有人找你,让我带句话给你,说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当面对你说,希望你能去医院门口一趟。”
高明田‘警惕’的问:“找我的人是男是女?叫什么?长什么样?”
彭国庆眼神闪了闪,说:“叫什么我没问,不过是个男的,年龄看着跟你差不多大。”
高明田眉头紧皱,站了起来:“我出去看看。”
他合上新华字典,放进床头
的柜子里。
临走之前叮嘱杨建国:“就在病房里等我回来,知道吗?”
杨建国不高兴的‘嗯’了一声。
高明田和彭国庆道完谢,就匆匆下楼去了。
高明田一走,彭国庆就想进病房。
杨建国先他一步,腿脚利索的下地,领着他来到走廊尽头的拐角处。
杨建国沉着脸:“你怎么回事,怎么能大摇大摆的来找我……”
彭国庆着急的打断他的话:“师父,我们上当了,我们恐怕都暴露了。”
“怎么回事?你跟我仔细说说。”
彭国庆就把所见所闻,全部告诉了杨建国。
杨建国气得一拳捶在水泥栏杆上:“果然,他们早就怀疑我了。延长交流时间,就是他们下的一个套!
他们知道凭我一己之力无法完成那么长的举报信,就断定我有同伙。昨天早上那个林队长来跟我说交流延期,就是想逼我们露出马脚!
可恶!真是小看姓余的了。明明都已经被抓进去了,还能给我下套!”
彭国庆急道:“师父,先别管那么多了。现在情况危急,趁着高明田还没回来,我们赶紧走吧。等高明田发现自己被骗了,到时候我们想走,也未必走得了
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