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爱华受了天大委屈似的,跑回家伤伤心心的哭一场,等她想起还没洗澡时,水都不怎么热了。
她都不想洗了,可身上难受,只能在灶房的角落里随便冲了一下。
现在才三月,晚上冷得很。
刘爱华洗完澡,冻得打摆子,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魏柏坐了一会儿,就回去了。
临走前,他对余乐阳说:“明天早上我送你去县城。”
余乐阳伤成这样,确实没法自己骑车了。
倒是可以去公社搭进城的拖拉机或牛车,不过那些都要装满客再走。
跟她的时间不一定能合上。
她已经在考虑,要不要开个介绍信,去县城招待所住到培训结束。
现在魏柏说要送她,倒是给她省了不少事。
余乐阳早早就背着书包,捧着两根红苕一个鸡蛋的早饭,坐在院门槛上等魏柏。
红皮白芯的红苕要趁热吃,又糯又甜,可连着几天吃这个,余乐阳就受不了了。
她现在一看见煮红苕,胃里就泛酸水。
正想着,魏柏就来了。
“你吃早饭了没?”余乐阳走过去坐上自行车,一边问。
红苕她实在吃不下,打算过会儿去县城买俩包子。
“吃过了。坐好了,要走了。”魏柏招呼一声,脚下
一蹬,车子就跑起来。
刚起步有点不稳,余乐阳自然而然的搂住他的腰。
细长的手指,揪着他的衣服,魏柏怔了一下,随后悄悄红了耳朵尖。
他轻咳一声,提醒道:“你扶着车座。”
现在男女关系抓得紧,大马路上走近一点,都要被红袖章拦下查结婚证。
他们未婚男女,被多事的人看见去举报,吃不了兜着走。
余乐阳哪里想得到这些,不甘不愿的松了手。
机耕道颠得很,不搂着腰,很容易被甩下车。
他们刚走,一个穿着白衫衣的男同志,就出现在余家院门外。
他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晨雾中,心中五味杂陈。
这两天突然降温,冰渣一样的雾气扫在脸上,没多久,余乐阳就觉得脸已经僵得不是自己的。
到了县城后,先让魏柏先送她去一趟国营饭店。
她买了十个包子,十根油条,两碗白粥。
余乐阳把油纸包的包子塞进魏柏手里:“暖暖手,你的手都冻紫了。”
魏柏的手早冻得没知觉了。
不过在农村哪有这么多讲究,大冬天下水田,挖水渠的活不是没干过。
他没那么娇气。
可余乐阳却注意到了。
包子的热气,顺着手心传到四肢百骇,再传到
心里。
她变得细心,也懂得关心人了。
余乐阳端着粥,已经找好位置,叫魏柏坐下一块儿吃早饭。
白粥滚烫,配着两个包子一根油条下肚,魏柏就重新活过来。
早饭后,余乐阳准备自己走着去畜牧站,可魏柏不同意,不但亲自把他送到畜牧站,还把她送进教室。
自魏柏进教室,郑珠的眼神就一直落在他身上。
他把书包放在桌上,把书本一一拿出来,叮嘱道:“认真上课。”
说完,他就出去了。
余乐阳以为他是回家了。
没想到十几分钟后,他又回来了。
把一张条子递给余乐阳:“我在国营饭店给你订好了午饭,你中午放学记得过去吃。”
魏柏交待完就走,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放学后你等我,我来接你。”
这次说完,就真的走了。
余乐阳:“……”
就觉得今天的魏柏,挺婆妈的。
郑珠酸得要死:“余乐阳,你不是说和那位男同志关系不好吗?又是送你上下学,又是给你订午饭,就算是处对象也没这么体贴的吧!”
“郑珠,你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啊!人家叫魏柏,是三河大队的拖拉机手。也难怪余同志能当上技术员,原来是靠着他啊!”周毅
站出来说道。他就是之前,说女人应该在家带孩子挣工分的那个男同志。
周毅的语气像吃了一吨柠檬,酸得人直掉牙。
拖拉机手有多吃香,在座的人心里都清楚。
这么重要的位置,一般人可捞不着,都是大队干部的近亲。
就像他,明明是高中毕业的知青,当养蚕技术员绰绰有余,却因为在这边没有根基人脉,不得不娶了大队长小学没毕业的女儿。
益民县不是每个大队都有拖拉机的。
三河大队作为益民县的吊车尾,却有一台拖拉机。
魏柏能当大队的拖拉机手,可见关系有多硬。
另一个男同志搭腔:“女人嘛,但凡长得漂亮点,只要裤腰带松一松,想要啥没有啊?”
“啧啧啧,你们说三河大队的队长脑子是不是有坑,漂亮女人都送错了地方。”
“嘿嘿,也许是舍不得呢!”周毅露出猥琐的笑容。
这些人下流却不自筹,甚至还自鸣得意的笑出声。
就连最先酸余乐阳的郑珠,也被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