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观白今年也不过十五,回忆起五岁的事来也可以称得上是一番前尘旧事了。
一般这样的时候,晚上总是睡不着的。屋里的灯早就熄了,只有窗外的一点月光,林观白躺在床上,翻了个身,把枕头抱在怀里,盯着帐顶发呆。
很轻微的,门口传来很细微的响声,林观白凝眸看过去,林净深的声音小小的贴着门缝传进来:“小观,睡了吗?”
林观白翻身坐起来,脑袋还搁在枕头上,压低了声音:“做什么?”
“啊,没睡啊!”门外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很惊喜,林净深说:“那我进来了。”
……
林观白并没有下床给这个打扰人家睡觉的家伙开门的打算,下一刻,一根铁丝摸索着伸进门缝里来,向上一提。
门被人打开了,露出林净深那张得意洋洋的笑脸来。
开门撬锁就没有他不会的,林观白扫了他一眼,这人没看出人家的嫌弃来,熟门熟路的走进来,然后脚边绊到了什么东西,一个趔趄。
林净深扶着墙,深吸了好大了一口气,不报什么期望的道:“你屋里的这个衣架,能不能收一收。”
还不是自己蠢,我就从来没有被绊到过,林观白在心里想。
在晚上进林观白屋子,就跟探险一样,跋山涉水的走到屋子当中,林净深左顾右盼寻找着下脚坐着的地方。
但是桌子上摆着茶杯,四个凳子被用来撑字画的边框,书桌后面倒是有一个椅子,就是有点远……
林净深抱着枕头把床帘挂起来,往里缩了缩:“坐这里吧。”
床帘挂起来一半,影影绰绰的挡着林观白的脸,美人如花似雾隔云端,林净深都疑心自己听错了。
坐上林观白的床,林净深转头看着林观白懒懒的抱着枕头靠在床头,一时间狗胆包天:“这外面有点冷,我能上来吗?”
都快入夏了,冷什么冷,这样想着,林观白还是分给了他一半的被子。
两兄弟躺在一个床上,盖着被子,林净深靠在床头咧着嘴笑,可惜一张俊逸的脸,从骨子里就透出欠揍的德行。
这还是五岁之后,他们两个第一次躺在同一张床上,上次喝醉酒他们都“忘记”的时候不算。
林观白偏头,看见林净深高挺的鼻梁,顿了顿,还是没忍住:“不要把你的脚往我腿上放。”
“哦哦哦,对不住。”林净深规矩的盘腿而坐,然后把半边身子靠在林观白身上。
“……”林观白:“起来,你是没长骨头吗?坐好。”
“唉,我最近心里头不好受,总是累的很。”林净深半真不假的叹了口气,等着林观白的反应。
果然,林观白不动了,推他起来的手也收回来,甚至还偏了一下头让林净深躺的更舒服一点。
“……你怎么了?”犹豫了好半天,林观白还是问了:“是着凉还是什么?白天东西吃得太杂,肚子不舒服?”
林观白不禁想来起他们白天做的槐花饭,一个饼糊了,一个面糊还馊了,把盐当成糖撒了大半罐,那确实不是人吃的。
“不是。”林净深摇头。
“那是什么?你洗碗的时候割着手,还是晚上没睡好……”
林净深这厮,在冬天可以光着膀子洗澡的货,这时候又比黛玉还虚弱,不管林观白猜什么,他都摇头,一副看透生死的模样。
“那你到底怎么了,”林观白有点急了,转头把林净深拉起来,拍拍他的脸:“林净深,你说话。”
“我就是,”林净深突然笑了:“晚上吃多了睡不着,想着上你屋来玩玩。”
林观白的脸霎时黑了,林净深还在笑:“小观,你是在担心我吗?刚才你着急的模样真是可……”
他想夸小观可爱来着,但是没说出口,被林观白一脚踹到床下坐着去了。
“哎,你这人没良心,我好心好意找你聊天,怎么还对我动手动脚的。”林净深爬起来,就要往床边靠。
脑子有坑的蠢货才和他动手动脚,林观白冷眼瞧着,正要一拳把这人晚上吃的饭打吐出来,林净深先一步擒住他的手腕,顺势带着人倒下去。
他仗着身高优势把林观白压在床头,夜色里林净深弯腰凑近林观白,压着他手腕的手轻佻的收拢了一把:“你这个小公子是怎么回事,这么凶的呀!动不动就挥拳头,谁教你的,嗯?”
林净深的嗓音清润,这个时候压低了贴近林观白耳朵说话的时候又带着一点微磁,林观白脊背颤了一下,抬眼看着林净深。
四目相对,林净深觉得小观那双黑亮的眸子在晚上看着尤其的好看,正要借此机会多调戏几句。
门口传来敲门声:“楠楠,你没事吧,是不是刚才睡觉翻身掉地上啦?”
那是刘叶秀的声音。
林观白立即反客为主,握着林净深的嘴,试图用眼神震慑他让他闭嘴,转头朝门外道:“我没事秀姨,刚才衣架倒了。”
“我就说听见好大一声响,你林叔还说我听错了,那我先回去了,明天给你换一个结实的衣架,早点睡啊,晚上别踢被子。”
门口的刘叶秀拢了拢衣服,转身走了。
等刘叶秀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