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里的酱肘子已经炖的十分软烂了,出锅的时候刘叶秀在上面撒了一把葱花,在灶台后面烧火的林澈闻到香味站起来,看了一眼盘子里的大肘子,扬起英挺的眉毛:“这个肘子好,就是有点瘦了。”
“又不是给你吃的,”刘叶秀接着掀开盖子,给鸡汤里加了两勺盐:“楠楠喜欢吃瘦的,有肥肉他不吃。”
林澈坐了回去,给灶台里加了一根木头:“我这次去江南一个月,不知道家里两小子又长高了没有,他们都还听话,林净深没惹事吧?”
“听话着,两个小的一直都听话,”王妈坐在旁边择菜,一大把年纪还耳聪目明,脸上胖胖的,不难看出来以前也是一位美人:“楠楠长得快,比我都高了,净深这段时间又长了一截,进屋的时候都要低着头走。”
“听话就好,”林澈用火钳给灶里通了一下灰,照的他脸更亮堂了,在商场上让人闻风丧胆的杜老板在家里好一副贤惠的模样:“我在外头做生意常年不在家,就怕你们在家遇到什么事,怕那两个崽子不听话气着你们,楠楠倒还好,小时候就听话,没让我们操心过。”
林净深就不一样了,自他能走路之后,回回出门玩身后必定跟着一个被他揍哭的小孩子,在城东,街头巷尾的小孩,没有不被他揍过的,好在他虽然喜欢打人,但是林观白他还是不动手的,一直很照顾家里的小弟弟。
“担心就不要出门,挣那么多钱有什么用,我们还有几年活头,”刘叶秀翻了和白眼,铲子在锅里烧菜的力道也大了起来:“家里又不是没你不行,这么多年,我们孤儿寡母又遇上什么事了,再说了,要出去就安心的做生意,有什么事街坊邻居喊一声都听见了,能有什么你不放心的地方。”
刘叶秀埋怨,林澈就赔笑,王妈老生入定般不动,夫妻吵嘴是常事,打架的时候再劝也不迟。
“咱们家里是两个男孩,以后可有用银子的地方。”
林澈是个商人,一说话难免摆脱不了俗性,说完,他又看着刘叶秀笑:“这次出了一趟院门,在家可要待一段时间,我多陪陪你们。”
“可不要,”刘叶秀不领情,转头从碗柜里拿碟子:“你还是走吧,看你头疼。”
这就是哄好了,林澈身材高大,长相端正,这时候看着刘叶秀痴痴的笑。
王妈见不得两个人腻歪,站起来拍了拍裤腿朝厨房外面走:“天快黑了,我去看看两个小的回来没有,今天上学一定是累着了。”
王妈是在夕阳西下的巷子口接到的两个少年,即便她身体好,可还是有很多老年人会有的毛病,比如说老眼昏花看不清人,得走近了她才看得清两道修长的身影是她家的,就是她有点看不清林净深手上拎着的一个不停挣扎还在吱呀乱叫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
“你读书上了一天学回来给我抓回来一只狗!”要不是林澈拦着,刘叶秀的铲子这个时候已经在林净深的头上了:“你给我说说,今天是去上学还是追狗去了。”
“我没追狗,”林净深有口难言,委屈死了:“我今天和小观去书院上学,哪里又去追狗。”
“秀儿别气,好好听孩子说,楠楠也在呢,”林澈拍着刘叶秀的背给她散气:“你问问他。”
林观白和林净深站在一起,看了他手里的小黑狗一眼:“他没有胡闹。”
“楠楠也说了,净深听话着呢,”王妈也劝:“快把铲子放下,让别人看了笑话。”
怒气稍稍降下去一点,刘叶秀又瞪了林净深一眼:“你这狗在哪来的?”
林净深想了想,正要开口说话……
“说实话!”
好吧,林净深摸了摸鼻子,实话实说:“在鸟窝里捡的。”
刘叶秀的铲子,最后还是不偏不倚的,朝林净深飞过去了。
“在鸟窝里捡了个狗!怎么不说你是蛋里孵出来的!”
桃花满头,一家人坐在树下吃饭,桌子旁边多了一只抱着骨头啃的小黑狗,小黑狗小小的,一块骨头有他脑袋这么大,它围着骨头打着转啃,小尾巴摇的欢快。
“这狗这么点大吃的还不少,”刘叶秀嫌弃了又放了一块骨头在小黑狗旁边:“等会给它拿两件林净深的衣裳做个窝,天寒地冻的,当心冷死了。”
“行啊,”林净深不介意:“再给我做两身衣裳就行,不,”林净深看了林观白一眼:“匀一件给小观,我们一人一件。”
“美的你,”刘叶秀被气笑了,给两个小的一人盛了一碗有鸡腿的汤,里面夹着蘑菇好香:“两件都给楠楠,今天去书院怎么样,弟弟有没有交到新朋友。”
她没问林观白,想也知道他会怎么说。
林观白喝了口汤,低头看着地面。
“小观话少,”林净深想了想,又无所谓道:“小观干嘛要交新朋友,有我陪着他就够了。”
“这说的是什么话,”林澈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小的时候陪着他你们叫感情好,以后年纪大了,五六十岁还能一直在一起。”
林净深无所谓:“那又怎么样。”
“你懂什么,”刘叶秀不满的戳他脑袋:“你,你和楠楠现在好,那日后都成亲生子之后呢,你也能一直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