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慕容铮竟这样说,苏青遥心里突地一跳,忙回身看向他。就见慕容铮俊脸紧绷,凤眸微眯,似正在计算着什么,显然已将此事当真了。
苏青遥忙拉住了他的手摇了摇:“你别急,弑君可不是闹着玩的。
“到现在就连当初皇位之事都还没闹清楚,便是你父王都还没有动作,你更加没必要因这么个由头去杀了他。
“你当宫里那么些高手都是吃素的不成咱们没必要为了打老鼠伤了玉瓶。”
慕容铮淡声道:“釜底抽薪是最快的办法。”
“但硬碰硬不是明智之举,若是杀当朝皇帝那么容易,许多事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了。”
慕容铮不得不承认苏青遥说得对,但一想到乾丰帝那老家伙竟把主意打到了苏青遥的身上,慕容铮就压抑不住火气。
他能肯定,若不是苏青遥已为他解了毒,此时的他必定会难以控制情绪,直接杀进宫里,不计后果得和乾丰帝同归于尽。
“那你家里人是如何想的”慕容铮搂着苏青遥腰肢的手不自禁收紧。
苏青遥笑了笑:“我父亲尊重我的意思。”
“你母亲呢”
“不提也罢,”苏青遥道,“她怎么想并不重要。”
慕容铮在她的脸颊上轻轻落下一吻,双眼一眯:“倒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此事。想必刘宝来传旨又是秘密的”
“是,毕竟太后才刚驾崩,皇上也是个体面人,若是叫人知道了他老娘刚死,他就已急着暗中定下半年后选秀的人选,那不知要叫多少人背后议论。”苏青遥嘲讽一笑。
“可笑的就在于,这件事已经发生了,”慕容铮也勾了勾嘴角,转而道,“但正是因为此事尚未被宣扬开,咱们就还有运作的空间。”
“你说的是。”苏青遥赞同点头,安慰道,“放心吧,只要我不愿意去,就总能想到办法,何况还有半年的时间,这半年还不一定发生什么事。”
“的确如此。”慕容铮的眼中一片冰冷。
看来半年时间,他就算不弄死乾丰帝,也至少要让乾丰帝失去选秀的心情才行,这是个大工程,须得从长计议。
慕容铮站起身道:“我先回去了,你们家现在守卫森严,我来这一趟想不惊动任何人还费了一番力气,待会儿岗哨还要再增加一队,我就更难走了。”
“那你多加小心。”苏青遥也不挽留,起身送他到门口。
慕容铮又嘱咐道:“下次见了永安郡主,要打起精神来。我看她已经笃定太后驾崩当天你曾去过寿宁宫,她性子固执,必定不会放弃这个线索的。”
“我知道,我会小心的。”苏青遥乖乖应下。
慕容铮又看了她一眼,这才悄然离开。
苏青遥也没急着休息,等了一会,确定府里没有传来其他动静,知道慕容铮必是安全离开了,这才歇下。
接下来几日,苏青遥都跟着祖母和其他家中的女眷去宫中哭灵,这期间,永安郡主竟再没在寿宁宫中出现,直到太后出殡当日,永安郡主才来。
太后有遗诏,乾丰帝是遵守孝道的好皇帝,自然不会违背。是以太后的丧事办得着实称不上华丽。
人人都道皇上一片孝心,虽太后有懿旨吩咐一切从简,可皇上还是酌情添加了不少。
苏青遥听了这样的议论,也只是冷笑,她还从没听说过大梁历史上存在过这么寒碜的国丧。
便是个妃嫔的死,都可能比太后用的银子还多。
虽然太后这人苏青遥并不喜欢,还知道她很有可能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借口被握在了凌天盟手中,但她好歹也是个太后。这种更明显离奇的死法,和这寒碜的葬礼,倒是十分搭配。
“至哥儿今日表现的不错。”回镇远侯府的路上,老夫人撩起窗帘,对外头端坐马背上的苏柏至夸了一句。
刚才带太后下葬时,苏柏至哭得最真情实感,莫说自家人,就是苏家隔壁的几家,有眼窝浅的女眷都被他引得掉了眼泪。
苏柏至表情有些僵硬:“祖母谬赞了。”
其实他是被背脊上结痂的伤口撕裂疼得。
但现在,显然不是说明此事的时候。
队伍一行回了侯府,各房回去各自安置。
次日苏青遥清晨才起身,便去入宫去了医研院,翻看齐征笔记之后,便吩咐手下的人预备了药材,准备先试验着做一些丹药。
她既然不再进行活人的实验,在皇帝看来,必定是已到了下一个阶段,若是她一直挂着职位却不动作,只会让皇帝感到反感。而锦衣卫的人,便是再愿意配合,也不敢在皇帝反感她的时候帮她办事。
苏青遥埋头在医研院忙到了日落时分,眼看着便要到戌时,宫门即将落钥了,苏青遥才回府。
谁知刚打算去内宅里给老太爷和老夫人请安,却迎面遇上了奔跑的苏柏至,和提着一根擀面杖,满面怒容追着他打的苏张氏。
“你给我站住!你个小兔崽子,别跑!”苏张氏气得面红耳赤,不顾形象,追得脚底生风。
太后丧期,苏张氏一直没有被关起来,眼下太后下葬,苏吟秋没提起苏张氏的处置,苏张氏也乐得自由自在。
可满府里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