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遥蹙眉退后半步,像是被苏张氏突然爆发的怒意吓了一跳,随后又“强作镇定”。
“夫人这是说的哪里话小姑方才不都与你说明了吗我以为这样的人之常情,夫人早就清楚。”
苏青遥说到此处,有些难过得低下头,拉住了糖糕的小手:“难不成夫人真当糖糕与我有什么关系夫人就是这么猜忌您亲生女儿的”
糖糕皱着小眉头,憋着小嘴,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姐姐,要不你还是把我送走吧。”
“我看谁敢把唐糕送走!”老太爷气得怒吼,随后老脸笑成一朵花,对着糖糕张开手,“来,糕糕过来,老爷爷抱。”
糖糕奶声奶气“嗯”了一声,手脚并用的爬进老太爷怀里坐好。
苏张氏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苏青遥就是要让她在全家人面前丢丑,才故意不解释的!
这下可好,她不知情,竟在全家人面前闹了这么大的笑话,多年来经营的温婉贤淑的形象,都被苏青遥毁了!
眼珠一转,苏张氏立即就转移话题,抽噎望着苏青遥。
“青遥吗,你为何还称呼我夫人你还是不愿意叫我一声母亲吗”
苏青遥一脸诧异,随后惊喜道:“您愿意让我叫您母亲了!”
“你这……”苏张氏慌乱地左右看看,对上老太爷、老夫人和苏晚秋不赞同的眼神,只觉得自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我几时不让你叫我母亲了”
“那您就是真的答应啦”
苏青遥那惊喜的模样,让老太爷和老夫人看得一阵心疼。
老太爷坐直身子,手里捏着糖糕头顶那个小揪揪:“遥遥啊,你与祖父说说,你母亲是怎么不愿意让你叫她母亲的”
苏青遥看了一眼苏张氏,随后摇了摇头,一脸的羞涩:“许是我在小门户长大,不大懂府里的规矩,也许是我理解错了教养嬷嬷的意思吧。”
“教养嬷嬷”老夫人诧异道,“你父亲前儿还说,要去请一位宫里的教养嬷嬷来教导你一些礼仪规矩,这人还没请来,你身边哪里来的教养嬷嬷”
苏张氏心里咯噔一跳。
她将心腹魏嬷嬷安排进揽月阁做管事嬷嬷,就是为了拿捏苏青遥的一切琐事,可不能现在坏事。
“这教养嬷嬷是……”
“祖母,母亲安排了魏嬷嬷来教导我礼仪规矩,说我在小门户长大,若将外面的陋习带了回来,没得会带累坏了全家的女孩。”
苏青遥手指不住的扯着袖口,一副委屈又紧张的模样:“嬷嬷说,咱们这样的家族,有封诰的要称呼封诰,没有封诰的要称呼身份,就是不能以亲族关系论,所以见了母亲,要称呼夫人,要彰显镇远侯夫人的身份,若是我称呼错了,是要被家法伺候的。”
老太爷气得瞪眼,啪得一拍桌子:“放他娘的屁!让那个不安好心的老货滚犊子!”
糖糕被吓得小身子一抖,奶声奶气跟着吆喝:“滚犊子,滚犊子唔……”
发现小孩竟学他骂人,老太爷老脸一红,一把捂住了小孩的嘴。
老夫人白了老太爷一眼,随后端起茶碗来慢慢啜饮了一口:
“遥遥与谁亲近,愿意如何称呼谁,都是自由,你想称呼封诰、身份,还是称呼亲族关系,也都依你的心,但是有一点,”老夫人将茶碗“笃”得放在桌上,
“我与你们祖父虽然是颐养天年了,却还没死呢,谁要是在我的眼皮底下玩手段,对无错无过的苏家后代动家法,那就试试看。”
苏张氏简直目瞪口呆。
她从侍妾扶正为正妻,这么多年来,在公婆跟前一直小心奉承,公婆对她虽然淡淡的,却也从未如今日这般急赤白脸的斥责过。
这两个老不死,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她下马威,这是诚心要打她的脸,根本不将她这个儿媳看在眼里啊!
为什么
为什么苏青遥一回家,所有人对她的态度就都变了
苏青遥却是柔声道:“祖父祖母千万别生气,若是为了孙女的事,气坏了二老的身子,孙女心里哪里能安宁”
“你别什么错都往自己身上揽,”苏晚秋搂住苏青遥的肩膀,“你祖父祖母气的是某些不知所谓的人,不是你。”
又瞪着苏张氏,嘲讽道:“大嫂刚才的做派,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后娘呢,亏得大哥早一步叫进忠来给父亲母亲回明白了唐糕的来历,否则看了你那样,怕是都要误会青遥的人品了。
“哎我就不明白了,大嫂你脑子里装的难道是浆糊吗青遥这么好的女儿,早些年被人害得流落在外,好不容易回了家来,你做娘的难道就不心疼
“我怎么没见你多心疼她,多补偿她什么反倒是安排个什么不知所谓的教养嬷嬷,在孩子跟前说一些有的没的
“我还听说,前一阵我们不在家时,家里闹了那一场疫病,都是因为你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才招惹了神明怨恨,叫那么多人都满脸的脓包,后来喝了符水才好的。
“我还想呢,你一个后宅夫人,再作孽能做什么结果将那些浑身得了脓包的侍卫都叫了来询问,他们才说明,原来是大嫂你命他们满府里捉拿一个年轻的姑娘。
“还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