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书叫人给赎走了!”夏青炎眼珠子通红,“就在儿子抵押了那书当日,就有个小厮自称是咱家的人,用一百二十两银子赎走了那本书!”
夏子明眼前一阵发黑,眩晕的几乎站不稳。
夏青炎焦急道:“父亲您没派人去赎那书吗快查一查,咱家那个小厮有这么大的胆子还有这么多银子,竟私自去赎了那本书”
夏王氏虽不懂医术,却知道楚氏医典的珍贵,他们夏家只有一本下册,都能对外吹嘘许多年,如今这么重要的宝贝,竟就这么没了
“混账!我根本就没派人去!”
“啊那,这书岂不是……”
“齐老院使,这……”夏子明扑通一声跪下,“您千万别误会,事发突然,我并不知会是如此……”
“老朽明白。这书八成是被外人钻空子卖去了。”齐征抬抬手,打断了夏子明的话。
“可能真是如此,这般宝贝的书,就这么……”
夏子明眼圈红了,再瞪儿子,表情狰狞得像随时要扑上去撕了夏青炎,将夏青炎吓得连连后退,跌坐在地。
齐征连连摇头,叹息道:“真是,这大概便是老朽与此书无缘吧。”
苍老的眼看向夏青遥,那满含算计的锐利眼神,像针扎似的刺得夏青遥肌肉不自禁紧绷起来。
从进门起就没睁正眼看过夏青遥,齐征这时却第一次认真地打量她。
“夏院判是吧,听说你曾学习了楚氏医典上的医术,用已失传多年的凤鸣针法,缓解了宸王妃的病情”
齐征的声音十分温和,表情慈爱的就仿佛是夏青遥的长辈。
可夏青遥却被这一问,问出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来了!
上一世,夏家被满门抄斩,齐征为了得到楚氏医典就只能找她,后来毫无顾忌地将她绑去了郊外的一座地宫,对她严刑逼供,进行了惨无人道的虐待。
这一生想不到又会发展成如此。
楚氏医典丢了,齐征对楚氏医典又有着令人无法想象的执着,在夏子明和夏青炎处得不到,他便将矛头再次对准了她!
夏青遥汗毛倒竖,但却是因为前世受了他太多的毒打形成的下意识反应,心理上却不再怕他。
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前世那个任人宰割的她了。
便是齐征身份再超然,她也有胆量和自信与他搏一搏!
夏青遥脑海中千回百转,也不过是呼吸之间。
“实不相瞒,晚辈家中医术传男不传女,晚辈是年幼时调皮,偷学了一些,家父见晚辈还算有些天赋,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楚氏医典是夏家的传家宝,晚辈被发现偷学后,书册便被家父收回了,是以至今为止,晚辈也只是粗浅知道一些‘凤鸣针法’的皮毛。”
“仅知道皮毛,便能将宸王妃的毒控制住”齐征捋了捋稀疏的胡须,一双老眼迸发精光,“看来,前朝楚神医的医术,的确已至臻境。”
夏青遥颔首,顺从道:“您说的是。”
“夏院判身为女子,年纪轻轻在医学一道上便已有此成就,足可见天赋啊。”
齐征笑吟吟看向夏子明,半真半假地打趣。
“这么好的苗子,怎可因为传男不传女的规矩便蹉跎了这要是老夫,早就贱人带在身边亲自教导了,便是现在,老夫也快动这样的惜才之心了。”
夏青遥听了,心下便是咯噔一跳。
难道还想将她收为弟子,然后便可名正言顺地将她带在身边,慢慢抠问出楚氏医典的内容
夏子明被夸赞了女儿,心情极为复杂。
他亲生的嫡长子,让他在齐老院使面前丢了这么大的丑,可别人家的女儿,却如此争气……
被齐征夸赞,明明是件稍微能挽回脸面的好事,可他心里怎么就这么憋得慌。
“您老人家是惜才,对晚辈宽容,才会觉得这丫头不错,依我看若论医术,本朝您若自称第二,谁还敢称第一”夏子明极尽谄媚。
齐征听得哈哈大笑,站起身道:“得了,今日见了夏太医,也见了你家的小朋友,老夫也算没白走一趟,时候不早,再晚老夫要进不去宫门了,这便告辞了。”
“下官送您。”夏子明忙带着夏王氏、夏青炎、夏青遥亦步亦趋跟在后头,殷勤地将人送上马车。
直到看着那药童提着行医箱跟随在马车旁的背影隐于夜色中,夏子明脸上的笑容才彻底垮下来。
“逆子!”夏子明回头便给了夏青炎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夏青炎被打得晕头转向,踉跄着才站稳,“爹,你咋打人啊!”
一着急,青州口音就出来了。
夏子明脱了鞋,对着夏青炎劈头盖脸一顿抽,夏青炎哪里肯站在原地挨打转身就往府里跑,一边跑一边嚷:
“不就是一本破书吗爹你倒是看了半辈子,你不也啥都没学会那书放我手里垫桌腿都嫌太厚,恨不能撕掉一半,我也学了好几年,不是也啥都没学会”
“你学不会,可夏青遥就能学会,你笨还敢怨书不好”夏子明累得气喘吁吁,拎着鞋叉腰喘气。
夏青炎见夏子明不追了,也停下脚步喘粗气:“那还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