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爷。”外头立即有侍卫应声进门,拱手行礼。
靖王吩咐道:“把她给我关到客院去,告诉人,好生服侍,吃穿用度不许缺少了,谁也不得怠慢了她,但就是不准让她逃了。”
“王爷,你不能如此。”夏青遥不悦道,“我并非只有你一个病人,况且我还要回家,我若留下,外头不知要传我多少风言风语。”
“本王看你好像根本也不怕什么风言风语。”靖王上下打量夏青遥,嗤了一声,“什么时候你能治好本王,本王自然放你离开。”
夏青遥知道,若是她现在改变主意,立即为靖王将毒全解了,只怕这位阴晴不定变脸如翻书一般的王爷,会为了跟宸王府较劲,直接杀了她。
她这条命,还留着有更要紧的事去做。
思及此,夏青遥索性收拾好行医箱,道:“靖王留我,好歹也让我的婢女回家去报个信儿,免得家父家母担惊受怕的。”
靖王看了一眼站在门口,那身材瘦伶伶低眉顺目的丫头,想着他可以在夏青遥身边都安排上自己的人,将她的婢女遣走也好,便就答应了。
流萤看了夏青遥一眼,磕了头便走了。
夏青遥则被带出了外院书房,径直去了客院安置下来。
……
“王爷又纳了新人进来”
靖王府西苑,高侧妃斜倚床边的软榻,手中闲闲的把玩着九连环,玉质的九连环发出清脆的响声。
“回侧妃,奴婢才刚听人说的,不会有错,说是王爷带了个极美的姑娘回来,都舍不得安排院子,直接带去外院书房了。”内侍垂首回道。
高侧妃坐直身:“带去书房”
“是,东苑那个一听了消息就赶着去了,说是还闹了一场,可王爷这次铁了心,硬是以贵宾之礼待之,将那姑娘安排去客院了。”
高侧妃烦躁的丢掉九连环,玉质脆的很,平日里被小心呵护的九连环,今日直接被摔成了好几段。
“一个齐月就够头疼了,如今又来了个狐媚子,你去,告诉小厨房,去给那位新来的妹妹加上几道好菜。”
“是,那咱们那种药……”
“给她用上,贵客来了,怎能吝啬呢。”高侧妃皱着眉,又躺回了榻上。
夏青遥带着行医箱,被安置在王府东南侧的客院,此处距府外只有一墙之隔,可夏青遥仰头看看那高墙,又看看一直仔细盯着她的下人们,还是放弃了翻墙逃走的想法。
且不说她能不能用药将人迷晕,自己逃走,单说那高墙,她上不去下不来的,就已很难办了,万一摔个骨断筋折的,她岂不是亏了
思及此,夏青遥索性安心住下了。
晚膳时,小厨房送来了精致的黑漆螺钿食盒,打开来,上下两层四个精致小菜,还有一壶酒。
有小内侍将酒菜摆好,就退了下去。
夏青遥刚要动筷,忽然觉得菜有些不对,低头闻了闻,又翻了翻餐盘,夏青遥嗤的一声笑,将木筷放下了。拿起酒壶闻了闻,确定这酒没问题,索性自斟自饮起来。
她好像知道,齐侧妃为什么进门三年都不曾有孕了。
一壶酒吃完,夏青遥索性研究起那四盘菜来。
她素来就喜欢研究毒物,这还是跟着师父养成的习惯。
夏家人都以为,她一身所学都是偷学夏家的医术,其实不然。
采石场中,总有形形色色的罪人,她的师父陆妄尘便是其中一个。
夏子明因是太医出身,看不上陆妄尘是个江湖郎中,而她却因自小就乖巧好学,得了师父的喜欢。
师父怕自己的毒术失传,点拨了她许多,只是后来师父刑满后,就不知所终了。
夏青遥低着头,正研究那四盘菜出神,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低沉的嗤笑。
“谁!”夏青遥心头咯噔一跳,猛然回头,就看见自己的身后正站着一身黑衣的慕容铮。
悬着的心就这么放下了。
“你怎么来了这般默不吭声的私闯闺房,世子倒是好雅兴。”
慕容铮在靠近墙壁处站定,往窗外各处瞧了瞧,“看来你过的不错,还有心情喝点酒,对着四盘菜相面呢,亏得流萤还天塌下来似的来报讯,害的我以为你马上就要死了。”
这人说话难道就不能拣几句好听的
夏青遥翻了个白眼,将那筷子放下,“我若死了,那你也就死定了。”
“是啊,所以我才来,否则你当我愿意理会你”慕容铮坐回夏青遥身旁的空位,低声道:“等天黑咱们再走。”
夏青遥原本不怕,但是一直觉得似在漂浮着,脚不沾地一般,可听了慕容铮的这一句,她莫名觉得自己脚踏实地了。
屋内一片安静,窗外已是到了黄昏时分,绚烂的晚霞挂在天边,有橙红色的光透过格子窗照进屋来,将多宝阁和一应桌椅摆设都蒙上了一层红纱。
就连两人的脸上,看起来都似泛着红晕。
夏青遥顿了顿,低声道:“多谢你来救我。”
慕容铮闲闲的用手肘撑着圈椅负手,摇头道:“不必,我是为了自己。”
屋内又恢复了安静,夏青遥忽然觉得自己刚才的感动,显得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