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炎,你太放肆了,”终于,夏子明站出来打破了尴尬的气氛,“你还不退下?”
夏青炎、夏青辉和夏清平都觉难堪,但他们不敢表现出来,只听话后退。
“二公子莫怪,犬子也是一心为了宸王妃的身子着想,并无他意。”夏子明恭敬地行了一礼。
“无妨。你们一家子的忠心,我是知道的。”慕容桐说话间,还安抚地对夏青遥笑了笑。
夏青遥面上极为羞涩知礼,心里却已是冰凉一片。
她本以为养父会训斥夏青炎过河拆桥,没想到他竟只是象征性的训斥了一句罢了。
她前世今生,都是代替养父为了夏家才去给宸王妃治病的,可在他们看来,她的“作用”,也就是到此为止了?
慕容桐又稍坐片刻,便起身告辞。
全家人恭敬地送慕容桐一行走远,夏子明才摆出了当家人的姿态。
“回吧。”
众人回到前厅,依着身份落座。
夏老太太感慨道:“你说说,这得是什么样的风水能养出二公子那样的人儿啊,那般英俊潇洒,简直是平生所见的俊!”
“不只是俊,二公子身份也尊贵的很,宸王是当今皇上的亲叔叔,二公子就是皇上的堂兄弟,就像我与青辉、青平的关系一样。”夏青炎神色向往地看向夏子明。
“父亲能官复原职,继续在宸王府尚太医局当差,真是叫儿子羡慕。”
夏子明微笑着捋了捋胡须,转而看向一旁的夏青遥。
“遥儿,以你偷学的医术,能够不将宸王妃医治坏了就已经是运气了。你稍后回去,便与王妃请辞吧。”
话音落下,全家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夏青遥身上。
夏青遥美眸扫视了夏家人一周,心里百感交集。
前世,她曾无数次的幻想,如果苏玉柔没有诬陷她偷窃,她没有被乱棍打出王府,而是有机会为宸王妃诊治,那情况又会如何?
今生她竭力改变了命运,没想到她面对的,会是这样丑恶的嘴脸。
活过一世的人,倒是更能看开一些,夏青遥的怅然也只一瞬,立即垂头学着苏玉柔惯常的模样,满脸凄惶:
“父亲说的是,女儿也知道自己能力有限,早在得知父兄能够回京时,就已与王妃告辞了数次了。可王妃她偏是不肯听呢,就是偏要女儿为她医治。”
这话说的,让满屋子人都一阵默然,心里都不知为何有些堵得慌。
夏青炎冷声道:“牛不吃水强按头?难道你打定主意不肯给王妃治病,王妃会不放人?”
“大哥说的有理,”夏青遥认真道,“我只是怕触怒王妃,咱们一家子又要回青州去了。大哥有什么好的说法,能够不触怒王妃的,不如大哥教教我,我也好去回禀。”
就像一拳头打在棉花上,他们要求的,她哪一个都答应,偏生哪一个都不可能办成!夏青炎气得面红耳赤,求助地看向了夏子明、夏王氏和夏老太太。
夏王氏威严地发了话:“遥儿,你父亲和兄长说的也有理,你到底是个姑娘家的,哪里有总是抛头露面的道理?
“你也十五了,从前在采石场,咱们日子没指望,你四妹都订了亲偏生你不肯,情况特殊之下也就罢了,为娘也不强迫你,
“可如今咱们一家回到京城,往后的日子还长着,你也该收收心了,没事在家跟着娘一起做女工,绣嫁衣,为娘也好给你张罗一门好亲事不是?”
夏老太太听了长媳的话,连连点头:“遥儿,你娘说的有理,女孩家的还是要嫁个好夫婿才是最为要紧的。
“你看你四妹妹,原本只是定了采石场一个小管事家的小子,如今你父亲官复原职了,咱可以立马退了和陈家定下的亲,再给你妹妹找个好出路。
“你也不小了,就将给宸王妃瞧病的差事让给你大哥,你回家来专心准备嫁人吧。”
夏青遥听得心里冒寒气。
当初他们在采石场,也多亏有陈家人照顾才能过得好一些。
如今老太太这一席话,着实让人心寒。难道忘恩负义是这家人祖传的?
记忆中已经死去的一家人,怎么就是这副模样呢?难道只有死人,形象才会高大吗?
“母亲、祖母说的是,我一定尽力回去说服宸王妃。”反正说不说在她。
她有千万种方法,让宸王妃不肯换其他的大夫!
夏子明、夏王氏和夏青炎等人闻言都只当夏青遥答应了,满意地点头,二叔、三叔也都相视而笑。
夏青遥这才问:“今日怎么没见二哥出来?”
“他一个养子,今日这样的大场合,他哪里有资格出来?”夏青炎不屑地嗤了一声。
二哥比她大两岁,是五年前她在采石场旁的悬崖下捡到的,当时他身受重伤,她废了好大的力气才保住他性命,只可惜他醒来后就彻底失去了记忆。
夏子明爱脸面,是以收了二哥为义子,因他身上有一块刻着“星浅”二字的玉佩,所以取名叫了夏星浅,按照齿序做了长房的次子。
夏星浅生得十分俊俏,又聪颖过人,是以大哥素来看不惯他。
“那我去看看二哥。”夏青遥与长辈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