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式微叫她到床上去陪陪她,她没犹豫上去了本以为挨着她温热的体温睡会舒服些,没想到一眼睁到天明,再没睡着。
第二日清晨腰酸背痛,天才蒙蒙亮便起了身,月式微睡得熟也没唤醒她,自己出门晃了晃松泛松泛筋骨。
刚准备下楼她顺道瞥了眼她原本的房间,门已大敞被风吹得吱嘎微响,看来人刚走不久。
叶挽卿也没多想便下了楼迎面碰上了坐在大堂里喝茶的玄溪,茶盏还没搁下目光已经到了身上。
“起的挺早。”
叶挽卿站在楼梯上没动身,她不敢靠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就只是站着。
对方搁下茶盏,笑了:“怎么?怕我吃了你。”
她还是没动作只回了句:“不是。”
玄溪目光不经意瞥了瞥她空空如也的身后又抬眼看了眼楼上,最后转向叶挽卿,声如沉谭:“月儿呢?还未起么?”
叶挽卿也装模作样看了眼:“没,应该没起。”
回过头,玄溪又捏起了青盏,垂眸看向驿站外面,天快大亮,时日不早。
于是他说:“你去将她唤醒吧,我们该出发了,不能耽搁太久。”
叶挽卿不敢违背,刚转身就撞到了身后站着的月式微身上。
白衫墨发,带起一股清淡的香味萦绕在叶挽卿鼻尖。
她抬眸对上一时说不出话,幸运的是,对方并未责怪她只是轻蹙了下眉。
“不用了,我已经醒了,出发吧。”
玄溪浅笑:“如此甚好。”
不一会几人出了驿站,临走时玄溪手腕一转那把扇子又回到了他手里。
叶挽卿看着只觉厉害。
“这么看着,你想学?”
玄溪忽然问她,叶挽卿回过神忙摇了摇头。她是想学的,但他身后的泷祝盯她盯得毛骨悚然,她一眼也不敢多看不自觉又往月式微身边凑了凑。
月式微察觉到她的神情,目光也往后瞟了瞟,泷祝离她,准确的说是离叶挽卿大概十米的距离,眼神凶煞,脸沉的难看。
未等她开口问,玄溪先一步解释了:“月儿不必忧心,你三叔只是昨晚没睡好,脸色差了些,没事的。”
月式微颔首没说话,而是转头对叶挽卿说:“你这几日跟紧我些。”
……
几人离了驿站,用法术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郢都城门外一里处,再想前行却不行了,因为眼前似乎被某种介质挡住了。
眼前是一排金色攀天巨柱,一根根有三人合围那么粗,从他们所在的地方一直往两边延伸,不知道有多少根。近看上面还雕饰着像壁画一样的东西,只是似乎年限已久上面的金箔已经有些脱落,不牢固了。
月式微从没见过这样的东西。
“这些是什么?”她问玄溪。
人间的这些事他总比别人要懂得多。
玄溪摇着扇,抿唇一笑:“还记得没妖山脚看到的神结么?这应该也是那位旧神的东西,只是神结是假,这个倒是真的。”
说到一半,他不自觉走进了那个柱子,说起来他上次来太夜也已距将近千年,记不太清那位旧□□字了。
在圆柱上摩挲了一阵,又对着那残破不全的壁画看了又看。
雕画内容不难,大概就是一位从天而降的神解救了被妖魔攻陷的太夜,又设下这一百零八根柱子形成结界以御妖魔,最后被百姓爱戴的故事。
后面好像还有一段后加的雕刻,但时日太久也看不清了。
目光循循,玄溪一拍扇忽然顿悟。
“想起来了,若我没记错,这旧神好似叫松烟,这设的一百零八柱也唤作松烟柱。”
“太夜民间松烟上神的传说被传唱了千年,待我们到城里可以寻个说书的茶馆坐坐你们自然知晓。”
“可是……”月式微狐疑:“你方才不是说这松烟柱以御妖魔,我们为何进不去?”
玄溪打圆场:“欸,话不能如此说,准确的说这东西除了人和一些江湖修士外其他的都是不能进的。”
这其他的不单指妖魔,应该还有其他东西。
叶挽卿看着这一幕不禁讽刺,倒有些心疼起月式微起来,这些个长老真是煞费苦心,皆瞒着她龙族是妖族的事实,这千余年龙族全族上下也不曾有个人告诉她真相,为了那不为妖族的尊荣?还是单纯想养成她矜傲的性子?
想想这么多年,还真是细思极恐。
她掀起眼皮看向月式微,对方仍旧一脸清贵,持傲俨然,丝毫没有对长老的话起疑。
这样如琨玉秋霜般的人物,当初为了龙族去闯天考差点将命留在高不可攀的云巅,就这么被自己的同族蒙在鼓里千余年,从她出生那一刻起就是一场算计。
想想不免唏嘘。
只可惜这些话,叶挽卿也只敢在心里想想,她是断然不敢告诉月式微的,她这么傲气的人……
“嗯?”月式微觉察她的目光:“你有话想说?”
叶挽卿笑着摇摇头:“没、没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她答话的时候嘴角渐渐垂了下来,声音也小了。
心里闷闷的。
见她没事月式微又投向玄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