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霆说:“凶手目的明确,他们进入范家后直奔主题,就是为了要范文志和林玉琴的命。范文志和林玉琴的个人财产没有任何的可疑变动,家中也没有行窃痕迹,可见凶手不是为了财。”
前面有红灯亮了起来,时霆缓缓将车停在了前车的车尾。
“凶杀案的目的无非两点,谋人和谋财,既然不是谋财,那就是谋人。”时霆的声音在空旷的车厢里格外的清晰动听,仿佛他不是在讲述案件,而是在讲一个故事。
“试想一下,凶手的目标到底是谁,是范文志还是林玉琴?如果是范文志,凶手为何还要杀死林玉琴,就算林玉琴是被范文志连累了,那么凶手为何要放过范明明?以凶手如此残忍的作案手段来看,如果范明明当时从二楼的房间里走出来,他们怎么可能会放过她?”
言卿点点头,表示赞同他的观点。
“老范那边的调查还在继续,但从目前找到的嫌疑人来看,没有人有确切的作案动机,而且所有人都有不在场证明。”时霆说:“我让老范问过林父,她说范文志和林玉琴平时非常小心谨慎,他们家大门的密码连他都不知道。范文志家有一个钟点工,这个钟点工
每次登门也都要提前和范家夫妇联系,选择他们在家的时候去做打扫,案发前,这个钟点工的儿子生病,她请了三天假,一直都在医院里照顾儿子,有医院的医护人员可以作证。”
言卿听着时霆的分析,脑中逐渐勾勒出了一个案件的雏形,这个想法一跃出来,连她自己都震惊了。
“所以,知道大门密码的其实只有三个人,那就是范家三口。”时霆转过头看向脸色有些泛白的言卿,“范文志和林玉琴都不肯将密码告诉自己的父母,更不会告诉其他无关的人,能把密码透露出去的,似乎只剩下一个人了。”
言卿回视着她的目光,“你在怀疑……”
“当所有的可能都变成不可能,那个看似最不可能的也许就是真相。”
“这句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
后面的司机突然按了两下喇叭,原来是红灯变成了绿灯,刚才还停滞不前的车流开始缓慢的向前移动。
一路上,言卿都在想着时霆的话,下车后,她忍不住对时霆说:“之前说凶手是两个人,但凶器却有三种,这也是我一直想不通的,如果你的推断没有错,那么这个疑点也能得到解释了,凶手不是两个人,而是
三个人,那个人虽然没有参与直接杀死范家夫妇的过程,却是从中推波助澜。”
时霆赞赏的看了她一眼,他喜欢和聪明人说话,他不需要点明,她就已经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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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明明?”坐在两人面前的班主任在提到范明明的时候,满脸都是疼惜,“范明明是个非常优秀的学生,成绩在我们学校是名列前茅的,而且从来不调皮捣蛋,除了性格内向,不喜欢与人交流之外,真的没有什么缺点。不不,性格内向也算不上缺点,只是这孩子的性格。”
“她与父母的关系怎么样?”
“我从来没见过范明明的父母。”班主任推了推眼镜,显然对于范家夫妇的种种行为很不赞同,“每次家长会都是由她的外公外婆来参加,两个老人家都六十多岁了,眼睛花,耳朵也听不清。而我们要讲的东西很多都要通过网络进行传达,老人不会上网,也弄不明白。我记得有一次,学校要组织一个活动,所有人都要穿白衬衫来学校,当时我们在群里通知了,并且艾特了范明明的妈妈,可是第二天,全校只有范明明一个人穿了校服,她说她妈妈没给她买。为了不影响整体,范明明没能参加活动,
这孩子要强,当时哭了很久很久,我也是安慰了半天。”
老师说着就叹息了一声:“唉,我们也知道她的父母比较忙,经常国内国外的飞来飞去,可是你再忙,也不能不管孩子啊。别人家的孩子都有父母疼爱,范明明却只有外公外婆,说实话,老人能给的东西是有限的,父母的关心和爱是别人无法代替的。”
时霆问:“范明明有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
“有。”班主任耸了一下肩膀,“说来也是奇怪,范明明这种三好学生,她最好的朋友却是我们学校学习最差,表现最差的,要不是她爸爸经常给学校捐款,这孩子已经被开除一百次了。”
班主任所说的女孩叫刘子默。
在办公室里看到刘子默时,言卿很难把面前这个女孩跟范明明扯到一起。
刘子默留着一头酒红色的头发,耳朵上扎了足足六个耳洞。
高中的学生都穿校服,只有她穿着一件T恤和一条破洞的牛仔裤,无论走到哪里都是格格不入。
用班主任的话说,刘子默的爸爸完全是花钱买学位,他向校长请求,一定要让刘子默把高中念完,他再想办法给她弄所大学念念。
所以刘子默在学校里我行我素
也无人干涉,因为大家都知道她是“关系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