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呼啸,吹着窗户哗哗作响,月光透进来,落在床头两具互相依偎的身影上
言卿的身子绷得笔直,不敢动却又忍不住悄悄的转动目光,结果就看到一双眼睛正在深情款款的望着她。
她想到两人已经定了亲,再过几个月就要大婚,若是放到现代,早就生米煮成熟饭了。
可这个时代对于女性的各种约束依然根深蒂固,特别是豪门大户更为看重,女子失贞失洁对他们来说是奇耻大辱无法忍受。
随着外国文化的涌入,辛国的思想也越来越开放,却还没有达到肆意妄为的地步。
若是让人知道她和时霆在舅舅的家里居于一室,传出去不知道该被多少人笑话,以后去了夫家也要低头做人了。
“你在看什么?”言卿低声问。
她明知道他是故意要留下来,可还是心甘情愿上了他的当,以至于两人这样合衣躺在床上,一起听外面风声狂虐。
“想你。”时霆翻了个身,长臂一伸便她搂于怀中,手掌覆在她的腰间,将她用力的嵌入自己的胸前。
他说话的时候,温热的气息都吹拂在她的额头,伴着他磁性的嗓音飘落有声。
“言卿,你说奇怪吗,明明你就在我身边,可我还是想你。”
言卿想说,她何其不是如此。
她将脑袋往他的怀里埋了埋,让自己能够更加清晰的听见他的心跳,她喜欢这样的感觉,每当投于他的怀抱,那种踏实的,被保护的安全感,那种贪恋的,舍不得离开的依赖感。
就算她在那个世界活了二十多年,却从未有过这样刻骨铭心的体会,就算那里有她舍不得离开的人和事,但是能与时霆相遇,就算重来,她依然会做一样的选择。
“我困了。”言卿的声音像小猫一样。
“那就睡觉。”时霆在她的
背上轻轻拍了拍,“放心,我不会做什么的。”
言卿笑道:“我若是不放心你,也不会留你。”
时霆将她搂得更紧了几分,“睡吧。”
“时霆……”
“嗯?”他的尾音极浅。
言卿似有些不好意思问出口,喊了一句他的名字就不再说话了。
时霆低下头看向怀里的人,只能看到她乌黑的发顶,她像一只小兔子,乖乖的缩在他的胸前。
他目光一软,“想问什么?”
“还是不要问了。”言卿小幅度的摇摇头。
“要不我猜猜?”
“好啊。”言卿来了兴趣,她就不信这个没有任何征兆的问题,就能被他猜了去,那他可真是神人了。
时霆很认真的想了想,“你是想问,明天我还会不会来这里过夜。”
言卿:“……”
老天作证,她可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胡说。”言卿抬起一双眼睛,那眼睛像琉璃一样,静谧剔透。
“那你想问什么,你若不说,我可要继续猜了。”
言卿抿唇而笑,他若继续胡猜,还不知道能说出什么让人脸红心跳的话来。
“其实也没什么。”言卿的手攀在他的胸前,“不管是大帅还是阿爹,他们都有好多老婆,那么将来……”
“我只有你。”时霆没等她说完,已经毫不犹豫的将其打断,“言卿,不管你信不信,我这辈子只娶你一个人,我的孩子也只叫你阿娘。”
言卿有些怔怔的看着他,千言万语都被他的这句话打回了原位。
她是现代人,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她的恋爱价值观并不支持一夫多妻这种制度,她无法想像,她所爱的人,还要把唯一的爱分成多份,她甚至还要跟那些小妾丫鬟们争宠。
她知道时霆现在与自己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但是以后呢,他身份高贵,必不
会拘泥于一个司长之位,等到他飞黄腾达的时候,是否也会妻妾环绕?
“我信你。”言卿眼圈一红,忍不住抱住了他精瘦的腰身,“时霆,你也要记住今天的话,若你食言,我定不饶你。”
时霆笑道:“怎么个不饶法,是要把我拘于你的罗纱帐里,夜夜笙歌不放吗?”
言卿被他气笑了,知道自己说不过他,索性眼睛一闭,装睡去了。
这样一闭眼,困意也涌了上来,在她半睡半醒的时候,直觉得他在不停的亲吻她的额头,耳边仿佛呢喃一般回荡着他的声响。
今日起誓,必不失言,吾有言卿,白首百年!
言卿第二日起床,这句话似乎还在耳边萦绕,只不过她向旁边一摸,却是一片空白的被褥。
院子里响起辘轳的摇动声,是佣人们在打水准备烧水和做饭。
她借着微弱的光线往墙上看了一眼,是早晨四点。
今日温府要杀年猪,怪不得这府里的人都起得极早,杀年猪在台山当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