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老爷不知道时霆在卖什么关子,有些狐疑的接过那个牛皮纸袋。
他看了时霆一眼,时霆示意他将袋子打开。
袋子里装着一些纸张,有文件也有收据。
言老爷一张一张的翻看,脸上的表情可以用五花八门来形容,这些表情在不断变换之后逐渐凝聚成了震惊之色。
“这,这是?”
“言叔看到这些东西眼熟吗?”
言老爷何止是眼熟,简直就是倒背如流。
这是他跟赵自明交易白药的所有明细、收据以及合同。
“时司长,这些东西怎么会在你手里?”
时霆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没有了这些东西,大夫人还用什么要挟言叔?”
言老爷一时间又惊又喜,嘴唇哆嗦了两下:“可她说手里有证据,而且 这件事本来就是她安排的。”
“她手里的确有证据,不过那些证据在她拿到手的那一刻就是假的。”时霆喝了口茶:“她可以拿着那些证据告到大帅面前,大帅只要稍一调查就能辩出真假。”
“你是说,你把证据调包了?”
“正是。”
言老爷张着嘴,一脸吃惊。
很快,他又反应过来:“可是那批白药已经到了西南军阀的手里,只要细查这批药材的来源,不难查到我的头上,就算没有纸质证据,我也脱不了干系啊。”
“有件事,大夫人应该不会告诉你。”时霆勾了勾唇角:“西南军阀存放白药的那个仓库突然失火,里面的东西全部烧成了灰。”
言老爷今日受到的惊吓真是一波接着一波,连同脸色都变得煞白。
时霆把茶杯放到言老爷的手中:“言叔,先喝口茶。”
“好好好。”言老爷捧着杯子,机械式的往嘴里送,没喝两口就被呛到了。
时霆急忙递来一块手帕,言老爷说了声谢谢,
赶紧擦了擦嘴。
“时司长,你的意思是,时夫人手里不但没有纸质证据,白药也被烧了,她现在的所做所为只是因为我不知道真相,所以在诈我?”
“她并不知道手里那些证据是假的。”
言老爷想到时夫人要挟他时的趾高气昂,不像是故意诈他的样子,看来她对自己拿到的是假证据这件事一无所知。
“可我的确是从云滇进了一批白药,如果他们问起这笔白药的去处,我也不好交待。”
“运送白药的船只在中途遇到大浪,一船的货物都沉入了海底,这件事,言叔不知道吗?”
言老爷愣了一下,很快笑起来,“知道,知道。”
时霆点点头:“这些证据,言叔拿回去吧,是要销毁还是要留着,言叔自己决定。”
言老爷感激不已,连声道谢,手中的文件袋一时成了救命稻草,让他欢喜不已。
“时司长,我能冒昧的问一句吗?”言老爷小心翼翼的看着这个相貌英俊的青年,在他的印象里,他是个孝子,但在他的印象之外,他是如此的神秘莫测,让人琢磨不透。
“言叔请问。”
“时司长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
“言卿让我帮她调查赵自明的时候。”
“言卿?”言老爷不解。
时霆道:“当初言叔跟赵自明做白药买卖,言卿想到白药在当下是军需药品,交易必须谨慎,所以她暗地里拜托我,让我帮忙查查这个赵自明的底细。”
“言卿这孩子,当初是提醒过我,让我务必小心谨慎,我告诉他,赵自明的底细我已经查过了,没有问题,现在想想,那时候若是听了她的话,再好好查查,也不至于如此。”
说到这,言老爷忽然想起什么:“那时司长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个赵自明有问题的?”
“言卿让
我帮忙查他的第二天。”
言老爷望着他,一时间目瞪口呆。
“言叔勿怪言卿,我查到赵自明有问题后,并没有告诉她。”
言老爷咽了一口唾沫,嗓音干涩:”时司长知道赵自明有问题,却没有告诉言卿,而是继续让我跟赵自明做交易,直至东窗事发?我不明白,时司长既然那时无意助我,为何现在又?”
如果当时时霆就告诉他赵自明有问题,接下来的所有事情都不会发生,可他那时不以实相告,现在却来帮他,究竟何意?
时霆修长的指节转着手中的茶杯:“言叔,这件事发展到现在,你有什么损失吗?”
言老爷一时愣住。
“你和赵自明的交易,让你赚取了大量的金钱,是你一年来最大的一笔买卖,是吗?”
“的确是。”言老爷不能否认,当初也是因为其中的高额利润,才让他铤而走险去做白药生意,现在想想,那不过就是别人给他挖好的坑,然后看着他去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