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卿的身边传来一阵叫好之声,就连慕榕都跟着欢呼“一枝梅”的名号。
这一枝梅果然名不虚传,刚出场连嘴巴都没张就已经让戏迷们为之疯狂。
他虽是男儿身,但此时穿着一身华服,头戴华冠,丹凤眼,红丹唇,随随便便一个眼神都是顾盼神飞,风情万种。
随着乐声响起,一枝梅长袖半掩面,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
他的嗓音脆、亮、甜、润、宽圆俱备,可谓是得天独厚,再加上身段柔美,舞台表现力极强,瞬间就能将观众带入戏中。
言卿听不懂,也就是凑个热闹,现代已经鲜少有年轻人听戏唱戏了,这传承了千年的文化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退化、消失。
慕榕听得如痴如醉,不时跟着众人一起喝采鼓掌。
正当众人陶醉在一枝梅的唱腔之中时,耳边的声音戛然而止,刚才还在台上舞姿曼妙的主角突然轰然倒地。
后台的乐师反应慢了一拍,在一枝梅倒下后仍然吹吹打.打,直到台下有人喊“死人啦”,后台的音乐声才停了下来。
一枝梅倒在戏台中间,台下的众人也都慌成一团,就在有人想要上前查看时,一道矫健的身影跨上戏台,声音不大,却是威慑力十足:“都不要动。”
刚刚要上台的几人也都纷纷往后退去。
时霆穿着普通的休闲夹克和长裤,不知道是从哪里过来的,他蹲在一枝梅的面前,指节按在他的颈间。
一枝梅呼吸已断,脉搏也停止了跳动,这个盛名一时的戏曲大师,倒在了他的戏粉面前,倒在了他最爱的戏台之上。
“老七,什么情况?”大帅和副官一起走过来,面色凝重,“一枝梅先生……”
“死了。”时霆皱了一下眉头。
“死了?”大帅惊呼,台下的众人也跟着面面相
觑,一时间议论纷纷。
“死因不明,不排除是命案的可能。”时霆道:“在场的所有人都不能离开,军警司的人马上就到。”
“我们也没杀人,为什么扣着我们不放?”有人愤愤不满。
“就是,一枝梅死了,我们都在看戏,怎么可能杀人?”
时霆根本不理会这些人,而是看向台下某个方向,然后从戏台上跳下来径直走了过去。
言卿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他,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他不爱听戏,也不喜热闹,估计是回他自己的院子了。
而像他这样的人,仿佛对现场有种敏锐的嗅觉,有案子发生的时候,他就像天神一样倏然降临。
看着他走近,言卿问道:“是案件吗?”
“现在还不知道,我初步观察了一下,一枝梅面色无异,不像是中毒。”
“我去看看。”
言卿刚要过去,时广就跑来拦住了她:“你去哪,台上死人了。”
他以为女孩子遇到这种事都会吓得花容失色,恨不得赶紧离开。
不等言卿回答,时霆便道:“言小姐是军警司的法医顾问,军警司接手的案子,她有权在现场自由进出。”
“法医顾问?”时广大出所料,“你是法医?”
言卿根本不想理他,自己转着轮椅绕过了时广,同时霆一起来到一枝梅的身侧。
“言先生,令爱这是?”言老爷的旁桌坐着时夫人蒙秋,蒙秋看到言卿和时霆正在观察尸体,眼中不由流露出厌恶的神色。
言老爷也是一脸的迷茫,听到蒙秋的话,他呵呵干笑两声:“小女在护理女校上学,可能觉得一枝梅还没有死,作为医者,总要尽尽本分。”
“言先生,你也是知道的,尸体这种东西总是不吉利,而且护理女校毕业的学生,大多是在医院里伺候人,
以令爱的身份,最好还是跟这些死人啊病人啊少接触,我们家老太太信佛,平时也最忌讳这些了。”
言老爷此时除了点头应付,也说不出其它的话来。
时霆蹲在一枝梅面前,照着言卿所说的扒开死者的眼脸和口腔,又检查了一下他的手脚。
一枝梅穿着沉重的戏服,脸上又是浓妆覆盖,只能做简单的尸表检查。
言卿摇摇头,示意时霆没有异样。
“有点像猝死的症状。”言卿道:“还要进一步尸检才能下结论。”
这时,戏班的班主快步跑了过来,他在和一家商贾谈论下场演出的事,听说一枝梅出事就匆匆赶了过来。
“怎么会这样?”班主大惊失色,“刚才还好端端的人,怎么突然就死了?”
他跪在一枝梅面前,忍不住哀嚎,“接下来还有十几场演出,你叫我怎么去跟人家交待啊,定金我都收了啊。”
“一枝梅平时有什么疾病吗?”时霆打断了班主的哭声。
班主抹了一把眼泪:“他是个戏痴,没有演出的时候就疯狂练戏,一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