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卿红着眼睛处理完了那些衣料碎片,而时霆的额头和脸上已经被汗水浸透。
她先是给他的伤口做过消毒处理,之后又用鄂远磨好的雾根涂抹均匀,她的手法尽量保持的很轻柔,她想,她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温柔过。
涂好了药,言卿拿来纱布缠裹好了伤口,又给时霆吃了两片药,鄂远递来一个手帕,她轻轻拭掉了他脸上的汗水。
雾根有着很好的止疼作用,会让烧伤患者最大可能减轻痛苦。
为了防止伤口恶化感染,言卿一直守在时霆身边,郑筠重新检查了一遍房屋四周,便和众人一起去休息了。
夜深人静。
慕榕坐着椅子,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你去睡吧。”时霆对言卿道:“我没事。”
言卿摇摇头,很固执:“烧伤很容易引发感染,熬过今晚就好了。”
他趴在那里,下巴枕着枕头,偏过脸看着她。
她长得真好看,皮肤晶莹如玉,眼睛清澈明亮,脸小的还不及他一只手掌的大小。
“疼吗?”言卿问。
“有一点。”时霆道:“你好像什么都会。”
她处理伤口的动作如此熟练,连医院那些有经验的护士都望尘莫及。
他知道她有秘密,这个秘密被埋藏的极深,轻易不会向外人吐露,他很想知道,可又不想强她所难。
“闭上眼睛。”言卿道:“你现在需要休息。”
他很听话的合上眼皮,嘴里却是喃喃了一句:“大老虎还好吗?”
言卿笑了:“好得很,特别能吃,每天嘴巴不停,还喜欢胡说八道。”
“你可以绑住它的嘴巴。”
“那样太残忍了吧。”
“偶尔也要教训一下,不然它会不知天高地厚。”时霆中肯建议。
言卿道:“幸亏你把大老虎送给我了,不然在你手
里要受多少虐待啊。”
“你喜欢大老虎吗?”
“喜欢啊,它那么聪明。”
“是不是聪明的人你也喜欢?”
“谁不喜欢聪明人啊?”
他的嘴角似乎轻轻勾了一下,“言卿,我是不是有点发烧?”
她急忙伸出手覆在他的额头上,她的手小小的凉凉的,贴着他的皮肤格外舒服。
他发现她只是轻轻碰了他一下,他的全身就绷紧了,其实他知道自己没有发烧,他只是私心的想让她关心他。
“温度正常,可能是刚才出了太多的汗。”言卿转着轮椅拿来一个碗,“先喝点水补充一下。”
见他撑着要起身,言卿急忙道:“你别起来。”
她拿过一个勺子从碗子弄了一点水送到他的嘴边,“张嘴。”
时霆先是一愣,不过很快就乖乖把水喝了。
一连喂了几勺,他还没有要停止的意思,直到把一碗水都喝光了,他才说了声好了。
言卿心想,你可真能喝啊。
时霆吃的药有助眠的成分,再加上雾根可以减缓疼痛,哪怕他还想清醒着再陪她说一会儿话,眼睛却是已经睁不开了。
直到时霆沉沉的睡了过去,言卿又检查了一下他背后的伤口,见没有血丝渗出来,她拉过一床棉被轻手轻脚的盖在了他的身上。
趴着睡觉的姿势一定很难受,他好像睡得并不安稳,额头不时有虚汗冒出来,而她一直不厌其烦的替他擦汗,直到他再次睡沉。
远处传来一声鸡鸣,雾气被罩上了一层和煦的光芒,山村的早晨如同刚刚醒来的孩子,懵懂而迷糊。
言卿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在她确定他不会发烧,伤口不会感染时,困意逐渐占领了上峰,让她忍不住趴在炕沿边睡了过去。
时霆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
她睡着的样子。
一张白净的小脸趴在她自己的手臂上,额前的刘海调皮的滑向一边,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如同花间的蝴蝶。
她喜欢抿着嘴巴,乖巧的像个小孩儿。
他看着她,忍不住抬起一只手,修长的手指落在她高高的鼻梁上,他很想轻轻的蹭一蹭,又怕把睡梦中的她惊醒。
直到门外响起一道压低的声音:“七哥。”
时霆立刻缩回了手,冲着站在那里的白锦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他坐起来下了地,轻手轻脚的将言卿从轮椅上抱起来放到了他躺过的位置,又为她小心的盖好了被子。
慕榕也睡得正香,两人都没有被吵醒。
时霆回到他所在的房间,找了一身衣服换好。
“七哥,你的伤没事吧?”
“没事了。”时霆系上制服的最后一粒纽扣,“走吧。”
乔重一直隐藏在暗处,只有找到他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