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筠道:“这也是我觉得疑惑不解的地方,要知道有些药品在顺城的药 房都无法买到,但在徐家的药店里却有丰富存货,徐家的药到底是通过什么渠道得来的,这应该是我们下一步的侦察重点。”
他的笔在纸上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后又接着道:“我走访了徐家周围的邻居以及药店附近的居民,他们普遍反应,徐家一家人深居简出,徐家二老足不出户,徐家两个媳妇也很少露面,他们平时见到最多的就是徐家的两个儿子,但这两个人不太喜欢说话,与邻里之间也不过点头之交。我问了一圈,在徐家搬来蚊山县的这十年,竟然没有一个人进过徐家大门,徐家就像大海中一个孤单的岛屿,看得见,却没人了解靠近。”
“我来说一下我的发现吧。”白锦接过郑筠的话:“凶手很狡猾,没有在现场留下任何有用的痕迹,但在被害人门前的马路上,我发现了轮胎痕迹,痕迹由南向北,经过徐家的大门口,五十米后进入草海路,那辆车开上草海路后向南行驶,但草海路向南方向四通八达,不但连通顺城,也连通附近的几个村县,无法判断具体去向,而因为路上轮胎印先后碾压,无法再继续追踪这辆车的行驶轨迹。”
有警司问:“怎么确定这个轮胎印就是凶手留下的?”
白锦道:“蚊山县来往的车辆十分稀少,我走访过周围的邻居,有两户人家都在14号晚上听到过汽车发动机的声音。我推断是凶手将车停在徐家门口,作案后发动车辆离开。”
军警司的车停在路边,有很多孩童甚至是大人争相围观,他们自小就生活在这小县城,几乎与外界隔绝,平时见过最多的就是三轮车、自行车,突然看到汽车这种庞然大物,个个都当成了稀奇物。
蚊
山县很少有汽车通行,就连每年草莓成熟的时候,农户也是用板车推着草莓运到指定的集市上,再由小商贩拉走。
半夜行驶在这条马路上的可疑车辆,自然就成了最大的怀疑目标。
“经过对轮胎印的对比辩认,我认为这是一辆军用吉普车。”
白锦的话一石激起千层浪,时霆不由抬起眼睛。
凶手所用的凶器为军用三棱军刺,所开的汽车为军用吉普车,所有的线索似乎都在指向同一方向,凶手与军队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此刻,一股如山般的压力倾倒而下。
如果凶手真是军队里的人,而军警司的权限在军队之下,也就是说,军警司的手伸不到军队那里。
但徐家只是一个开药店的普通人家,顺城被灭门的陈家虽做买办生意,家境富裕,似乎也和军队扯不上关系。
时霆见大家都开始沉默,于是开口道:“一番队着重调察徐家药店稀缺药品的来源,以及徐、陈两家是否存在一定联系;二番队继续对周围民众进行走访,摸排徐家一家的人际关系。不管凶手是谁,我们都要把他抓捕归案,就算他是皇亲国戚也不例外。”
时霆的话无疑是最有用的鼓舞,众人摩拳擦掌,准备展开新一轮的摸底排查。
会议结束后,时霆和言卿一起去走访附近的居民,他们把重点放在徐家药店的周围。
徐家一家人性格都很孤僻,平时几乎闭门不出,与邻里的关系也很生疏。
但在药店做生意,接触的人相对较多,哪怕性格内向,也要与顾客客套几句。
走了几户人家后,这些人都表示,徐家药店的药品价格偏贵,但有许多其它药店买不到的药,有时候为了治病,大家不得不多花上几毛钱。
徐家老大卖药的时候还会对客人笑笑,徐家老二则是板着脸
,面无表情。
如果不是为了买药,大家都不愿意跟这家人接触。
“这徐家一家人也真够孤僻的。”出了一家农户的院子,言卿忍不住感叹,“偌大的县城,竟然没有一户跟这家人熟识。”
“也许会有,只是我们还没找到。”时霆看向前方,在路边有一家药 品店,大门已经贴了封条,蓝色的大牌子上“徐氏药店”几个字在月光下清晰可辩。
牌子旁边的墙角处有一个窝棚,窝棚里铺着一些干茅草,用几根竹竿撑着一块毡布算是棚顶。
在窝棚里堆着一些破旧的碗碟,里面的残羹剩饭因为时间太久而发黑发臭,许多苍蝇围在周围视若珍宝。
侦察人员在白天的时候也注意过这个窝棚,但大家都以为这是一个狗窝,因为窝棚边拴了一条体形不大的土狗,那狗脏兮兮的,瘦骨嶙峋。
此时,这个“狗窝”里坐着一个人,这个人正在吃东西,他吃得很简陋,是一些玉米面饼子和残汤。
他吃饱了才把剩下的扔给土狗,土狗立刻摇着尾巴“大快朵颐”。
时霆和言卿相视一眼,时霆将她的轮椅推到路边安全处,而他则是大步走上前。
土狗见到有人靠近,汪汪了两声,那个衣衫褴褛的人也抬起脏兮兮的脸,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