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岑家,岑意去花店买了一束向日葵,驱车前往墓园。
她外公岑纪良一生勤俭,在职的时候很受老百姓爱戴,去世之后自发来看望他的人一直都有。
所以当远远看到墓碑前有人时,岑意并没有多想。
直到,她走近了些。
立在墓碑前身形颀长的男人,不是周研礼还能是谁?
台阶上摆放的,是一束开的正盛的向日葵。
岑纪良喜欢向日葵这一点,就连身为干儿子外加女婿的岑怀准,都不清楚。
听着脚步声,周研礼菲薄的唇角微微上扬,笑容温和,“外公,我带小意来看您了。”
看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岑意蓦地红了眼眶。
她费力扯出一抹笑,弯腰将捧着的鲜花放下,“外公,对不起,好
久没来看您了。”
岑纪良生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所以哪怕心中再难过,岑意也不想在他的墓碑前表露出来。
清楚她的伪装,周研礼动作自然地环住她的腰肢,嗓音温柔的不像话,“小意,你可不能哭,不然外公还以为我欺负你。”
岑意,“……”
真想拿个抹布把他的嘴给堵上。
墓园里凉风掠过,岑意身子瑟缩了一下,猛地打了个喷嚏。
她明显感觉到,环在腰间的大手紧了紧,热意灼人。
周研礼眉心微拧,沉声道,“天凉,我们先回去,下次再来看外公。”
“你先回去吧。”岑意果断拒绝,“我想再陪外公说说话。”
说着,她伸手去推周研礼,却根本推不动。
岑意有些恼
,“我不想当着外公的面跟你吵。”
“巧了,我也是。”周研礼眉梢微挑,笑得恣意。
一副欠扁的模样。
岑意生气,却又拿他没办法,咬了咬牙道,“我突然又不想说了。”
本来想和外公说点心里话,有他在,她觉得浑身不自在。
定定的睨着她,周研礼眼底的笑多了几分戏谑,“小意真不想再陪外公说说话?”
“不想。”岑意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一把将人推开,提步往外走。
猝不及防,周研礼被她推得踉跄了两步,竟然直接摔坐在了地上。
岑意听到动静回头,脸色一时间微妙无比。
那么大个人,她就轻轻一推,就倒了?
装的吧。
对上岑意怀疑的眼神,周研礼眉头微拧
,一向风流的眼底没了笑,反而染了几分委屈,好像是摔疼了。
看他这样,岑意难免动摇,试探道,“你能自己起来吗?”
周研礼摇了摇头,朝着她伸出手来。
宽大的掌心里,赫然有着几道擦痕,破了皮,渗出点点血色。
想到他胳膊上的伤,岑意心下一沉,赶紧去脱他身上的外套。
“小意,你别这么着急,外公还看着呢。”周研礼看着她笑,一如既往风流浪荡。
岑意顿时红了脸,咬了咬牙道,“你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嘴堵上!”
看她是真的生气了,周研礼也不皮了,自己老老实实的爬了起来。
站起身时,他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将受伤的那只手背在身后。
看着他有些别扭的动作,岑
意瞬间明白了什么,一言不发的往外走。
直到走出墓园,她才正眼看他,“你的车呢?”
“胳膊不方便,打车来的。”周研礼老实道。
他不说还好,一听这话,岑意的火蹭蹭往上冒,“你还知道胳膊有伤?好歹也是当医生的,难道不清楚这么折腾的后果?”
周研礼没说话,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像是挨训的孩子一样。
如果他嘴角没有笑意,岑意或许还会以为他知道错了。
这狗东西分明就是故意的!
他吃准了她不会对他的伤无动于衷。
岑意想骂人,却又硬生生忍了。
她深汲一口气,冷冷道,“上车,我送你去医院。”
睨着她,周研礼目光灼灼,“医院不行,要去你家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