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疯到什么时候？”
那是莫云庭第一次这样大声对顾颜欢说话，他待她，从来都是温柔又克制。
可是这一次，他再也由不得她任性。
再也由不得她为一个只会伤害她的人疯癫至此！
莫云庭不停地摇着顾颜欢，一下又一下，那句呢喃还在她耳畔。
“够了，你为他做的，已经够了，就到此为止吧，小颜，不要等到头破血流，伤筋动骨，就难以止损了。”
在莫云庭的印象中，从小陪他长大的那个女孩，是顾家最优秀的继承人，是豪门世家里最端庄聪慧的顾小姐，也是永远都冷静孤傲的天边白月光。
她要永远高高在上，悬挂枝头，让世人可望不可及。
与他并肩，与他同行。
她可以一次又一次拒绝他，可以刻意疏远他，可以不将他的感情放在心里。
但绝不能像现在这样，在雪地里被另一个不值得的人伤害，失掉了与生俱来的尊贵和高傲，被注定无果的感情折磨地奄奄一息
。
“你看看自己的样子，顾颜欢，你醒来，看看自己的样子，你是所有人都引以为傲的顾颜欢，你是永远不会低头的顾大小姐，你不该，也不能，为一个人，变成这样疯癫的模样！”
莫云庭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有一天他也会如此疾言厉色，如此去刺激他一直守护的那个人。
顾颜欢却还是将那双不复清澈明媚的眼睛，毫无波澜地看向他，空洞的，无神的。
莫云庭这才发现，她可能有雪盲症。
顾不得其他，他连忙去扶她，却还是被她推开，她突然笑了，昙花一现的美丽，却是哀伤到极致的凄凉。
“我知道我不该，也不可能，可是我呀……”她抚上心口，那种阵痛密密麻麻，无时无刻不在啃食着她摇摇欲坠的理智与清醒，让她有为爱疯狂的执念。
“我控制不住自己，我无法让这颗心，不为那个人跳动，你教教我，你教教我，云庭哥哥，你教教我，怎么样，怎么样才能让这里不要这么疼，我快要受不了，这一次，我真的后悔了。”
第一次，她连话也说不完整了。
断断续续的，断断续续地吐出的每一字，都是绝望的缠绵和连绵不断的爱意。
莫云庭再也控制不住，他紧紧地拥住她，试图让自己的体温去温暖那颗逐渐冰封的心。
这一次，她没有拒绝。
只是继续喃喃道：“月亮再也不会高悬夜空，清冷皎洁了，它如同那朵娇艳的玫瑰一
样，跌落泥底，被七情六欲拖进众生的苦里，染尽尘埃。”
她冷清寂寥的声音低低地回转在天地间，随着着簌簌落下的雪花，在纯白里降落。
“他们原以为可以掌控一切，以为世间万物尽在掌中，却发现，始终连最卑劣最疯狂的欲望与爱，都无法控制。”
即使是神，也有为爱成魔的一日。
而她，不是神，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一个会受伤，会绝望，在爱恨挣扎里苦苦煎熬，无法释怀，求而不得又不得不放手的，自私又卑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