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核当日,齐沅揉着惺忪的睡眼来到主殿。
见李蓁蓁早已正襟危坐在齐煜后排的位置上,齐沅想起那天的尴尬场面,便抬脚溜到了离她最远的位置上,避而远之。
在众人看不到的角度,李蓁蓁狠狠地剜了齐沅一眼。这五日的禁闭,更是让她恨透了齐沅......
不多时,墨清河便抱着一沓宣纸款款而来,将写有考题的宣纸下发。
齐沅拢了拢心神,思路如潮水般澎湃。她攥着毛笔,洋洋洒洒地写上了答案。
两个时辰过去,她终于搁笔,伸了个懒腰。同时也松了一口气,还好她都温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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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了两日,便到了放榜之时。齐沅远远就听到同门在围在榜前,叽叽喳喳地议论这次考核结果。
榜首赫然写着“齐沅”二字。
她真的做到了!她高兴到有些晕乎乎的。这次考核,她没有借助原主的记忆,完全是凭着自己那几日的埋头苦学。在看到自己位居榜首之时,她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许是现代的读书时光给她带来了太多的打击,古代的榜首带来的意义非同凡响。
有几个同门师兄注意到了齐沅,赶忙走过来,满面堆笑地对她抱拳道:“恭喜师妹!师妹实乃才气过人,师兄自愧不如。”
齐沅回了一礼,笑得很是灿烂:“师兄过誉了。”
彼时,日头初升,齐沅整个人都笼罩在金色的日光中,她笑意嫣然,不施粉黛而颜色入朝霞映雪,与同门谈笑间丹唇列素齿。
墨清河坐在高位,静静注视着齐沅所在的方向,有些怔愣。很多年后,他回味往昔,忘记了很多事情,都唯独没有忘却这个女子此时的一颦一笑。
那是一副纯粹、夺目的风骨。仅仅是一次无关紧要的考核,她却如此看重,乃至三更都手不释卷。
他由衷地佩服她身上那股好学的劲头。假以时日,她定能成为出类拔萃的医者。
这边,齐沅被师兄师姐们恭维得有些飘飘然。
“为何齐煜师兄今日没有来?”一个身着绿罗衣,头发以竹簪束起的清秀男子蓦然开口询问道。
齐沅认得,此人是与齐煜交好的霍司捷。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一位白衣师兄压低了声音,“齐煜师兄因为舞弊,被师父罚了禁闭。”
霍司捷大惊失色,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坚定道:“齐煜师兄资历是我们当中最深的,断不会行舞弊之事。”
“这......”白衣师兄面露尴尬之色,“我也是道听途说,信则有,不信则无,师弟莫要较真。”
“王忆师兄,慎言。你明知这是流言蜚语,不得当真,你却还要在我们这些同门面前说道齐煜师兄,这便是你的不对了。”
霍司捷面色严肃,一板一眼说得十分认真。
王忆的脸霎时红了一片,抬脚欲要离开。
本来在旁观的齐沅突然伸手拦住了王忆,悠悠开口道:“且慢。”
“如大家所见,本次考核齐煜师兄是榜眼。平时齐煜师兄实力如何,大家都有目共睹。”
霍司捷点点头,肯定道:“所言不虚,齐煜师兄是被误会了。”
“非也非也。”齐沅话锋一转,挑了挑眉道,“我倒是认为,齐煜师兄极有可能是协助他人舞弊,被师父发现后也一并责罚了。”
众人都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唯有霍司捷眉头微微皱起,但也没有否认齐沅这番话的合理性。
“至于师兄协助的人是谁,大家也不必妄加揣测。因为这也仅仅是我的一番推理。”齐沅笑得很清淡,负手告辞道,“我先回去了,师兄师姐们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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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从那日放榜后回来,齐沅便有些无聊的慌,每日闷在房里苦思冥想她的进宫大计。
许是她的沉闷太过明显,每日早课时都有些昏昏欲睡。彼时墨清河正执着一本《伤寒论》,讲解到一半,瞟见了她迷迷糊糊的睡颜,一下一下啄着脑袋。
他的心就那么抽痛了一下。前几夜他“路过”齐沅寝居外,总是能见到昏黄的油灯还在亮着。
“前几日的考核,想必大家都累了。”墨清河轻咳一声,“明后两日休沐,大家下山吧。”
齐沅猛得就清醒了过来,眼睛里都绽放着兴奋的光芒。她终于有机会可以接触外面的世界了!这蓬莱山消息闭塞,她一个现代人连怎么进宫都毫无头绪。
眼下,就是大好的机会!
同门们各个面露喜色,都是十几岁的少年少女,谁不喜欢入世的热闹呢?
当晚,齐沅裹着衾被,一边嚼着蜜饯,一边撑着脑袋看《伤寒论》。不知不觉,她的思绪就飘到了外头。严冬还没有过去,寒风凛冽呼啸,屋子里还是有些幽冷。
以前在现代的时候,她总是一个人在家,习惯性地把暖气开的很足,温暖到她忘记独居是多么的寂寞又清冷。
忽而,一阵叩门声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她穿好鞋打开门,却见到了墨清河的雅眉俊目。
齐沅开门的手就堪堪顿住了,呼吸一滞。想来这是第二次与墨清河单独接触,她害怕自己穿越的身份暴露。
“阿沅。”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