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行径,是在羞辱谁?”
“我并无此意。”穆红漪躬身一礼,认真道:“此事是我不对,世子要打要骂,我悉听尊便。不过解除婚约后,我愿此生不嫁,殉于剑道,还请成全。
晏文佑握紧拳头,气极反笑:“你的剑道很了不起吗?”
穆红漪不说话,默认了,其他事情她都可以低头,唯有在剑道上,她自有傲气。
晏文佑带了佩剑,见此,冷笑道:“我倒想领教一下。”
“这……”天剑山掌教欲言又止,他自然看得出来,这少年才练气三层,这修为跟他女儿打,完全是在找虐。
大晏神朝君临九洲,按理说,年轻一辈也应是盖压当代。
可大晏太子出生太晚,晏文佑显然无法跟同龄天骄相媲美,天剑山掌教担心他输得太惨,伤了自尊心,帝后面上也过不去,别亲家不成,成了仇家,那就不好了。
花月胧好心劝道:“切磋就不必了吧……”
她刚说一句,晏文佑已抬头道:“娘娘,这是我的事,我想用自己的方式解决。”
花月胧神情淡了下来,晏渊握住她的手,沉声道:“既然你决定了,无论什么结果,都需坦然接受,不可埋怨他人。”
晏文佑抚过戒指,道了声“是”。
穆红漪拔剑,抿唇道:“既是比剑,那便不动用修为,只论剑术高低,世子意下如何?”
“随你。”晏文佑长剑一挥,直击她的手腕,穆红漪轻巧转身,红衣翩跹,剑似流光,几招之下,晏文佑就察觉到了压力。
戒指中的残魂直言道:“小子,你不是她的对手。”
晏文佑急切道:“师父,我想赢,求您帮帮我!”
“老夫当年不用剑,是用刀的。这女娃娃天生剑骨,十年磨剑,老夫能确保你以后胜过她,可眼下,你还差得太远。”残魂见他不肯服输,叹了口气:“罢了,试试吧,右三。”
在残魂的提醒下,晏文佑屡屡抢占先机,竟似压制了穆红漪。
穆红漪并不着急,忽然变招,出剑又快又准,晏文佑虽有残魂提醒,但身法眼力都跟不上,一次失误,手中之剑就被打落在地。
穆红漪收剑而立,道:“世子,承让了。”
晏文佑僵立殿中,眼眶红得滴血,只觉得屈辱至极,咬牙道:“赢一次,不代表你永远会赢!迟早有一天,我会……”
“好了,事已至此,婚约已无必要,就此作废吧。”
晏渊打断他的话,一锤定音。
你自己要比的,没有人逼你,再者,输就输了,切磋而已,姿态何必如此难看。就算是神朝之主,也不敢说这一生从未输过。
胜固欣喜,败也从容,才是大晏子弟应有的态度。
晏文佑低着头,目光冷了下来,就在这时,殿后忽然传来“啪嗒”的响声,他立即道:“谁?”
花月胧跑过去掀开帘子,将正欲跑路的幼崽捉了个正着,蹙眉道:“晏晏,你怎么来了?”
“娘亲对不起,爹爹对不起,堂兄对不起,晏晏不乖。”
晏雪空认错认得干脆利落,叫人无奈又好笑。
天剑山掌教正觉得殿中气氛沉凝,见此,朗声笑道:“这位就是太子殿下吧,四年前匆匆一见,都长这么大了。”
晏雪空礼貌地同他打了招呼,被花月胧牵着,慢慢走过来,看了看堂兄,又看了看穆红漪,微笑道:“姐姐,晏晏也想跟你比一比。”
天剑山掌教:“……”
这熊孩子不是来救场,是来添乱的吗?
穆红漪低头,看着比她矮很多的幼崽,为难道:“太子殿下,你,你拿得动剑吗?”
晏雪空松开娘亲的手,低头在腰间的福袋里翻了翻,拿出了平日里用的剑,淡金色的眼眸越来越亮,而后,他挥着剑,动作稚嫩,可在场众人看着看着,脸色全都变了。
他竟然将穆红漪方才的一招一式都重复使了出来,分毫不差。
“姐姐,你用的是天剑山的四季剑法,改了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晏雪空拿着剑,指出了穆红漪改良过的二十四处变化,随即歪了歪头,一副要夸奖的模样:“晏晏说的对不对?”
此言一出,满堂皆静。
穆红漪惊呆了,脱口道:“你怎么会知道?”
她这话便是承认了晏雪空说的都对。
晏文佑脚步踉跄,连退几步,大冬天的,后背竟冒出一层冷汗来,他盯着幼崽,眼神从愤怒渐渐变得茫然,仿佛此时才真正意识到,天赋的差距如同不可逾越的鸿沟,始终横亘在他与堂弟之间。
晏雪空回道:“书看的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