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休息区, 王队医正好闲着,坐在那里玩手机。
整个休息区空空荡荡,几乎所有运动员都在训练, 王队医见到喻才知和叶茹茹回来, 有些惊讶。
他起身,瞥了眼叶茹茹, 把喻才知往旁边拉了两步, 压低声音问, “疼?”
叶茹茹在旁边抱起臂, 看着他们两人。
喻才知无奈地笑了下,“没事,她知道了。”
王队医:“哦哦。”
随后他终于放开了正常嗓音,上手捏了捏喻才知的肩,判断了一下情况。
“你这个现在也不好治, 我之前就建议你最好休息一个月,但你不是说坚持到赛后嘛,马上就要比赛, 要是真的很疼, 就打一针封闭吧。”
叶茹茹听着听着, 逐渐睁大了眼。
她在这段话中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词——打封闭。
不知道为什么,她对打封闭有种莫名的恐惧, 何昭宇当年就是一直打封闭,最后还是扛不住伤病, 无奈退役。
打封闭实际上是种治标不治本的治疗方法, 就跟牙疼吃止痛药一样, 只能暂时缓解症状, 但是并没有解决最根本的问题。
王队医正在旁边跟喻才知说着:“先打封闭, 比赛结束之后立刻给我休息,养好了再训练,听到没有。”
喻才知答应了。
叶茹茹轻轻咬住下唇,攥起手指。
打封闭是最无奈的方法,通常媒体经常用打了多少针来衡量运动员的伤病程度,只要打了封闭,听起来就像是非常严重的伤病。
他如今也要打第一针了吗?
王队医的手脚很利索,说要打封闭,立刻取来药箱,准备好要用的东西。
之前喻才知拍过的片子,他也在手机上调出来再看了一遍,叶茹茹凑过头去看,黑乎乎的胶片,根本看不懂。
王队医找了把椅子,让他趴在椅背上,拍拍他另一个肩,“打这个很疼,平时大家都吱哇乱叫,一定要忍住别动,要不要让叶茹茹在旁边按着你?”
“不用,直接打吧。”喻才知低着头,平淡地说。
“也是,你要是真想动,她一个姑娘估计也按不住你。”王队医咂嘴。
别看这些运动员个个精瘦,事实上身躯之中蕴藏的力量常人根本无法想象,尤其是他们这样练到极致的顶尖运动员。
叶茹茹心想,你也别小瞧我,我力气也很大呢。
但她此刻并没有心情反驳,站在旁边,眼下心中的弦绷得很紧,连指尖都变得冰凉。
想了想,她在椅子前方蹲下来,勾了下他的手指。
喻才知很快把她的手握住了。
“下不为例。”叶茹茹小声道,“不然我真的不理你了。”
喻才知的小指动了下,似乎在表示拉勾。
王队医终于开始进针,或许真的很疼,叶茹茹明显感到他攥着她的手在很克制的用力。
这是一个漫长而痛苦的过程。
这是他为自己热爱的事业做出的决定,他不想放弃,想要成绩,想为自己一年来付出的努力拿回一份满意的报酬。
明明之前都坚持了这么久,这个时候打封闭,大概就是为了明天的那场比赛吧。
很多时候,常人无法想象运动员的心情,也不知道运动员能为了成绩拼到什么程度。
他可以忍着伤痛几个月,只为了保持在赛场上最佳的竞技状态。
算了,她原谅他了,叶茹茹在心中想。
换作是她,她估计也会这样做。
伤病,几乎所有运动员都逃不掉的劫难。
但是他们可以一起去克服。
叶茹茹紧紧攥着他的手,蹲在椅子前方,把额头轻轻贴了上去。
她闭上眼。
明天这一场一定要比好。
喻才知的指尖在她的眼角抹了下。
“别哭。”他轻声说。
叶茹茹抬起头,强忍着眼中的酸胀,“哥哥,明天就把世界纪录拿下来。”
她保证,她也会努力的。
打完封闭,王队医交代了几句,喻才知中午就先回去休息了,而叶茹茹则回到泳池继续训练。
张思泽本想问两句情况,结果小姑娘站在岸上戴上泳镜,扑通一声跃入水中,很快就游远了。
祁嘉芸在旁边试了个眼色,让他别问了。
那是人家自己的事。
训练结束后,张思泽给喻才知发了条消息,“你家小姑娘好像生气了,你快去哄哄。”
张思泽面露苦色,揉了把自己的腰,今天游得好猛,他这把老骨头给她追惨了。
没一会儿,喻才知回了消息。
“我知道,在哄了。”
张思泽:“你行不行啊,下午还要训练呢,动作慢点我人先没了。”
喻才知笑了,慢悠悠地打字:“那可能来不及,打算明天用世界纪录去哄呢。”
张思泽:?
玩的真大啊,连金牌都满足不了你们了吗?!
他其实没报太大希望,毕竟其他几个老牌队伍也不是吃素的,他师弟身上这回还有伤。
“我打封闭了。”喻才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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