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渺现在想想当真是后怕,那时候的大怪物好像还半死不活的,要不是楚修罹把自己从那庞然大物的血盆大口中救下,自己估计小命都难保!当真是九死一生。
姜渺想着开口说点什么好,就听见门扉“吱嘎”一声被打开了,冷风无孔不入地灌了进来,姜渺打了个哆嗦,抬手把楚修罹的被褥又往上裹了一裹。
段鸾鸢朝他们两人看了一眼,又不紧不慢地把门关上了。姜渺见来的人是段鸾鸢,把头一扭,只顾着把楚修罹碗里还喝剩一半的汤药吹凉。
段鸾鸢见姜渺默不作声的模样,就开门见山地将手里拿的两瓶丹药放在桌子上,声音平淡如水,“这药比师父的管用。”
姜渺毫不客气地把它们给收下了,依旧保持着对对方的熟视无睹。但段鸾鸢只是将桌面又敲了一敲,说出的话倒像是例行公事一样,“师兄,这丹药记得在身体用灵力调理之后才能服用。姜渺,你那天你醉后的贴身衣物是我给换的,师兄没有动你半根汗毛。还有谢家夫人把成箱的药草都运过来了,在你的房里堆着。”
姜渺嘴角抽了抽,一时语塞,本来就和段鸾鸢不大对付,三天冷暴力两天刀剑相向的,现在看着面前冷若冰霜的一个人,姜渺当真要想想回应点什么,楚修罹却是冷冷清清地开了口,“麻烦师妹了,夜路难走,回去途中记得掌灯。”
姜渺意会到楚修罹这是在变着相地让段鸾鸢先行离开。段鸾鸢甩袖而走,门方合上,姜渺便讶异地转头看向之前一直不发一声的楚修罹,顿时忍不住笑逐颜开,轻轻勾了勾楚修罹修长的手指,“我师兄果然是向着我的!”
楚修罹朝着姜渺一笑。
当然,那碗苦汤药楚修罹不管怎样打着商量还是得喝下的。
姜渺一天天地掐着日子,每天定时定点地出现在落枫林内。但是无论姜渺起的究竟有多早,进入林子中,总是能看到楚修罹已然在勤加苦练的身影。
姜渺再怎么算天纵奇才,也比不过自家师兄如此脚踏实地,更何况本来已是在同门中出类拔萃,更是在此次仙首大会中崭露头角,避免了其他门生的伤亡。
至于仙首大会时凛霜林中的异常,以及伤害楚修罹的那个黑衣人,如今仍旧查不出个所以然。
姜渺忧心忡忡,三番两次恨不得自己前去凛霜林自己再细细查看一番,幸好都被楚修罹及时发现给拦下了。
姜渺哀怨地盯了楚修罹一眼,对着满桌的菜肴食不知味。楚修罹和她对坐着,哪里不知道姜渺这什么都摆在明面上的样子。他留心得到,自从姜渺向老师父请缨照顾自己,屋里都会每日换上静心的松木香,每天都雷打不动地在上完早课后骗自己喝药,可那药材光熬上就得五六个时辰,姜渺得多早起床......
楚修罹一面很享受姜渺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他能感受到姜渺对自己的看重,可另一面又对姜渺心疼,看见她那眼下的青黑和每天支着脑袋的打盹,她有自己的未婚夫的......
楚修罹对自己的龌龊心思感到恶心,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对待姜渺好,愈是手足无措了,愈是对姜渺显得冷淡。
各大峰门的弟子在年满十八之后都会下山进行历练,两年为期,躬行践履是他们出师的一大基点,姜渺也知道,青岺峰不能一直成为自己躲避一切的世外桃源。
这天姜渺起了个大早,把所有东西都收拾好了,跟着人群走到了山门前。虽然心智已经算是蛮成熟了,可看到其他同门的父母和兄弟都来送别了,还是不争气地伤感起来了。
上辈子楚修罹就没来,姜渺那时候赌气,谁都不想理会,自己早早脱了队伍自顾自地下山了。
可现在姜渺也知道楚修罹是来不了的,他身体状况还很糟糕,姜渺清晨一大早就偷偷去给楚修罹定了一个六小时的睡穴,等他醒了,估计都可以用午膳了。
姜渺撇撇嘴,给自己默默打了一针强心剂,毕竟都经历过一遭了,怎么还会莫名其妙地伤春悲秋起来,要是楚修罹能来送自己一程就好了......
姜渺正胡思乱想着,耳边传来一道熟悉清越的声音,像是溪水潺潺流过山径,把姜渺心中的所思所想都化解开来,“阿渺,师兄在这,让师兄来送送你。”
姜渺突然就红了眼眶。她费力地仰头看向楚修罹,一直在楚修罹面前可以舌灿莲花的自己霎时鸦雀无声,她想把眼泪挤回去,却更是扑簌簌地落下了,整张脸看起来更加地狼狈了。姜渺抱住了才楚修罹,闷着脑袋一直没有说话,楚修罹笑了笑,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姜渺呜呜咽咽地缠了楚修罹一会儿,一直想问又没敢问的话忽然间就冒在了喉咙间,“师兄,你有喜欢的人吗?”
楚修罹讶异地看向姜渺,他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却是没有说出话来,姜渺却是把楚修罹拥得更紧了,伸手把楚修罹涨地通红的脸轻轻按住,让自己能够完完全全地注视楚修罹的眼睛,“楚修罹,我喜欢你。”
“我怕我离开你那么久,等我回来后你就喜欢上别人了。我不在,你记得好好喝药,别那么拼命练剑,多注意休息。”姜渺发现自己现在变得跟老师父一样神神叨叨的,嗤地笑了,又捏了捏楚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