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多的人涌入山涧中,朝审罚台而来。
其中绝大多数人都是来看热闹的,不少人也认出了审罚台之上的王浩等人。
“是那骗子王浩!”
“是无恶不作的姜阳!”
“云潮峰的韩子明?怎么会是韩子明?”
“王浩就算了,姜阳虽然平时跳脱惯了,但也不像是会犯什么大错的人啊?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招惹了缺月峰峰主?”
“韩子明为人实诚,待人也不错,怎么可能犯错?是不是搞错了?”
“嘘!噤声!那可是缺月峰峰主,人家怎么可能会搞错?”
人一多,人潮攒动,人人窃窃私语,各种议论声此起彼伏。
这时,天空中一人凌空飞来,落在审罚台之上。
这是一个身披长袍的中年男子,留着一头长发,剑眉星目,意气风发。
他一落入审罚台,下方众人的声音便自觉小了许多。
无他,只因这位男子,身份尊贵,让人仰望,在他面前,无人胆敢造次。
他正是天都峰峰主,李天青。
正是姜阳所在那个天都峰。
他一落入审罚台,眸光便凝聚在姜阳身上,在姜阳身上没有停留片刻,他的目光再度变换,落在了宁天梅身上。
“宁峰主,不知姜阳犯了什么错
,竟让你如此生气,不惜敲响问罪钟来审判他?”天都峰峰主李天青负手而立,冷眼看着宁天梅。
宁天梅冷笑道:“李峰主,他作为一个外门弟子,竟敢对一位峰主出言不逊,难道不该上审罚台,好好当众审判,用以警告世人,杀鸡儆猴,让其他弟子不敢再犯?”
她气势一点弱,让李天青也为之一愣。
他能看得出来,这宁天梅是真的生气了,不由开口道:“他不过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罢了,还不是懂事的年纪,他生性又跳脱,难免言多必失,出言冒犯了宁峰主,也不过是无心之失,何必与他计较?”
“望宁峰主三思,最好是将他放了,我带回天都峰,自会好好惩戒他,让他改过自新,好好做人!未必要在这审罚台上,当着这么多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惩戒!”
李天青还想说什么,宁天梅却摆了摆手。
“李峰主不必说了,我打听过了,他姜阳并非你天都峰亲传,便没有再安然呆在山河宗之理。此次我好好惩戒他,也是为他好,以后他明白了这些道理,没准还会感谢我!”宁天梅义正词严,“今日我已经决定,将他修为废除,逐出山河宗!我相信,即便宗主在这里,也定然不会多说什么,他
也会同意我的做法,毕竟,我山河宗不应有这等桀骜不驯、不服管教的弟子,要是人人都如此,我山河宗岂不是乱套了?”
李天青顿时哑口无言。
他才和宁天梅交涉三言两语,这女人就把层面上升到了整个山河宗,拿山河宗来压他,看来是铁了心要审判王浩等人,他再劝说,反而是自讨没趣了。
他默默退出审罚台,不再多说什么。
另一道身影,则自他之后,登上审罚台。
这是一位老者,头发已花白,目光也沧桑。
他身着白袍,身上灵气四溢,显得尤其仙风道骨。
他一上审罚台,便开门见山的说道:“宁峰主,此事可否就这么算了?若韩子明有得罪之意,我带云潮峰在此谢罪,我等愿意赔偿宁峰主天材地宝,以宽慰宁峰主之心,但韩子明只不过是一个少年,宁峰主大可不必与他一般见识!”
“孟田峰主,此事,我意已决,不容反悔,所以多说无益,还请回吧!”宁天梅再度摆手,丝毫不给这位云潮峰的孟田峰主一点面子。
这下,孟田面色一沉,心头也叹了一口气。
他是真没有办法了,他虽垂垂老矣,但宁天梅丝毫不尊敬他,而且,他云潮峰在百峰中排名已经三十开外,
难以和如日中天的缺月峰叫板。
若不是看韩子明是个好苗子,不想他因此自毁前程,他也决计不会上来的。
如今,他亲自上这审罚台劝说宁天梅,不仅没有成功,反倒还在当众吃了一瘪,真是得不偿失。
他深深地看了韩子明一眼,便就此褪去。
韩子明只感到全身悲凉。
韩子明和姜阳可不同,在姜阳看来,他在天都峰,不仅未曾好好修炼,反倒是惹了不少祸端,天都峰峰主李天青,不仅没有放弃他,还上来劝诫宁天梅放过他,已经是仁至义尽,姜阳不再敢奢求什么了。
而韩子明在云潮峰,可谓兢兢业业,绝对是一个好弟子,专心修炼,绝不惹事,热心助人,尊敬长辈,人人都称赞他的实诚。
可云潮峰峰主,上前来只说了这么两句话,便不敢再说,根本不念他的曾经,也不为他鸣冤昭雪,简直让人寒心。
在强权面前,人人自危,他曾经做的一切,早就被抛之脑后,忘到九霄云外了。
“今日,看来是必死之局了!”姜阳和韩子明心中暗道。
他们并不后悔,因为从始至终,他们都认为自己没有做错什么。
只是,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就被废掉了这么多年苦心修来的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