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也就是你们手中的那个人平时住的地方,我们这儿的人没有名字,毕竟谁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安然地活到第二天,名字什么的,哼,哪有温饱来的实在!”
季陆有些伤感了,轻蔑的叹了一口气,像是不屑,又像是不甘。
“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们,但是,我真的是受够了!受够了这种朝不保夕的生活,我相信阿鲁也是!”
你能想象一个光着膀子的糙汉子满面泪水的样子吗,生活就是可以把一个人逼到这个地步。
“抱歉,激动了,你们手中照片的那个人,我们都叫他阿鲁,他的名字我们不知道,说吧,你们想知道什么?”
季陆找了一块干净的地儿坐了下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林子墨一脸严肃,看起来心情也是十分的沉重。
让一个在平民家庭长大的人去理解这群四处流浪的人们,都显得不太可能,更别说从小家境优越的林子墨了,但是那份无奈深深地触动了林子墨心里的那出柔软。
“你和阿鲁先生很熟吗?”
此时的林子墨不想一名警察,更像是季陆早就交到的一位知心朋友,只是日常的聊着天。
“哈哈,说起来,还真的是有点好笑呢,和今天的情形如出一辙,阿鲁他呀,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老大刚好要在拉人,当时好巧不巧的他带着一个十七八的女孩,看起来就是他的女儿了,亏我当时还有人性,我连忙把他拉到一边,要不然他那个女儿怕是要遭罪了,他说之后还要请我喝酒呢,欠着吧,哈哈哈......”
笑声显得特别突兀,没有一个人能够笑得出来的。
“嗯,资料里是说了阿鲁还有一个女儿的,不过是一直在医院,之后就阿鲁被接走了,据说,是,白血病,妻子在得知消息之后突发脑溢血,年纪轻轻的就走了,而女儿的治疗需要花费巨额的费用......”
林子墨转过头向着刘旭他们解释道。
周围的空气十分的凝重,就好像快要滴出水了一样,这也是某些心黑的人所能利用到的地方,在一个人绝望时,你若抛过去一丝渺小的看不见的希望,这个人也会为此付出一切。
“所以,阿鲁也是尽力的为女儿找寻一条出路,,然后,就在那天,突然就来了一群陌生人,他们,带着枪!”
林子墨点了点头,身后的警员拿出了本子,开始记了起来,而季陆丝毫没有察觉,继续自顾自的说着。
“反正一看就不是好人的那种,他们说着什么国家实验,一个人50万之类的。”
这种谎言,只有被逼上绝路的人才会相信吧?刘旭想着。
“总之,阿鲁没有犹豫,直接就去了,他走的时候我拉着他说,你小心一点儿,这可能是骗人的,他头也不回,还说回来就把许给我的那顿酒给还了之类的。”
季陆越说声音越小,说到最后都成了蚊子音。
“但是,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应该是拿了钱去哪儿逍遥了去吧。所以你们警察拿着他的照片到底要干嘛?你们要告诉我什么,他是被谁给杀了?还是暴尸荒野了?”
季陆突然抓住林子墨,一脸的崩坏,季陆已经崩溃了,他自己心里很明白季陆出事儿了,但还是不愿意相信。明明这儿每天都会有人无缘无故的消失,明明自己已经习惯了,但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为了一个阿鲁,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林子墨没有反抗,眼前的这个男子,生人勿近的表面下,还藏着一颗温柔的心,他有的救。
“打那儿之后,我就觉得,周围人的生死与我何干,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我们现在在这儿,不就是作为弱者的我们败给强者的后果吗?”
季陆眼中已经没有了半点色彩。
“不是的!你会在意他人,这是人的本性,就像世上总会有人在意你的!我不是在否定弱肉强食,我是在说,在生存竞争如此激烈的现在,也会有人勾起你内心的波澜!”
“呵,我可以告诉你,这个世上早就没有了我的亲人,你倒是说说,还会有谁在意我的死活?谁?”
“我啊!”
林子墨几乎是脱口而出,可是刚说完,脸就红了,自己是安慰人家的来着,怎么好像把自己给搭了进去来着?
而季陆,被这突如其来的这声回答吓到了,望着眼前的这个脸上已微微泛红的女警官,结结巴巴的说道。
“你,你,你说,说什什什么啊......”
刘旭也是一阵无语,乌龙加狗血的剧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而且这位看起来一把年纪的大小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怎么还结巴上了......
季陆过了半天之后才冷静了下来。
“谢了,虽然知道你只是在安慰我而已,对了,究竟是谁害了阿鲁,你们有眉目了吗?”
季陆虽然看起来好了许多,但仍然有些激动。
“怎么说,阿鲁也算是受害人吧,季陆,我们实话告诉你,阿鲁他杀人了,而他杀的,正是我身后这位女孩儿的父亲!”
“怎么会,不可能,阿鲁怎么可能会去杀人呢,他可是......”
“他可是还有一个女儿的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