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尔斯在变成幽灵之后脸上的皮肉充盈了很多，勉强算得上一表人才。
他看着周围的月光和真实存在的刘旭和林沦，终于明白过来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
“我自由了？”
他的声音没有在石窟中那么沙哑压抑，反而磁性十足。
林沦翻看着摄像机里面的内容，来来回回看到了几个有查尔斯出来的录像后，将它们一一删除，然后将摄像机丢在两人脚下。
查尔斯脸上第一次显露惊喜地样子，他眨巴着眼睛却怎么都哭不出来。
查尔斯只好象征性地擦了擦自己眼角郑重地整理了一下领口，轻声说道：
“我失态了。”
对于一个习惯一丝不苟不动声色的英国人来说，这确实有点失礼。但是刘旭和林沦毕竟是见过太多因为高兴的事情激动地不能自已的人，自然不会对查尔斯有什么另类的看法。
虽然没有肉体的触觉，他还是惊喜地摸着草地和废旧的房屋。等到他重新来到两人面前，轻轻地将帽子拿下来放在手中鞠躬说道：
“我想我已经在这里徘徊了有十几年了，但是我始终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多谢你们的提醒，我此刻才能清楚地享受到月光的和自由。”
“对了，我有个东西你们应该挺喜欢看的。”
他将帽子戴起来后轻轻扬手，手中出现了一道淡蓝色的光投射在废弃别墅的墙壁上面，好像投影仪一样。
画面中是一个深色皮肤的人影，他光头上面粘着一圈艳丽的羽毛，身上穿着东拼西凑的盔甲伸出剑向前冲锋。
刘旭看过无数关于战争的影像资料和电影电视剧，它们都描绘不出画面中那么宏大的感觉。
在黑人手中的剑举起来之后，他身后漫山遍野的人跟着他的脚步冲锋着。
里面还夹杂着大量身材娇小尖耳朵的精灵。
漫天的尘雾弥漫着整个战场，高耸入云的神庙中每个角落都有拿着武器的人攀行着，他们大多数都掉了下去，只有黑人的方队最后来到神庙门口。
“它叫做鲁本斯，是王国的叛徒，也是反抗军的领军人。”
查尔斯轻声解释道。
刘旭点了点头继续看下去。
神庙的石门打开之后，里面出来一个浑身浴血的女人，她的脖子上挂着一圈刚刚成型婴儿的头颅。
女人纯白的衣服几乎被染成深红色，她和黑人对话的时候，刘旭忽然感觉林沦将自己的手臂狠狠地揪了一把。
“什么？”
刘旭微微侧头示意自己在听她说话。
林沦忽然说道：
“你看那个女人的口型在说什么？”
刘旭闻言让查尔斯倒回那个场景，女人浴血的衣袍重新放大，她脸上的皱纹都清晰可见，刘旭跟着她张嘴轻声念道：
“青——芜——国。”
漫天的烟尘散去，画面中的两人却静止下来。刘旭奇怪地转头看着查尔斯，却发现他身上那幽蓝色的光泽早已经变得极其淡薄。
然后，他的身体微微一闪彻底消失了。
刘旭转头看着林沦，林沦转身往地下那个矿洞的方向走去。刘旭紧随着跟了上去。
“那个女人是什么意思？”
刘旭边走边问道。
林沦刚想要说什么，但是还是微微摇头。这种事情已经超出了两人的想象。
毕竟林沦在之前将“青芜国”翻译成了“死亡之过”是根据它的词义，但是现在看来这个词只是音译而已，所以林沦之前所有的猜想全部被推翻了。
刘旭和林沦深吸了一口气，踏进了石室随即看到在青光中眼睛发亮的查尔斯。他见到两人来了之后刚想起身迎接，只是身下的石椅提醒着他让他安稳下来。
查尔斯手边的A4纸面上已经用英文写出了无数的字句，刘旭拿起来却发现里面的内容晦涩异常，只能看懂中间的几个助词而已。
作为文学系教授，被困了五六十年的查尔斯还是改不了用莎士比亚时期的英文装二的习惯。
刘旭问起来查尔斯知道不知道青芜国的事情后，查尔斯皱着干枯的额头想半天肯定地摇了摇头。
至于那个戴着头颅项圈的女祭司，是塔科斯神教四百年来唯一的女祭司，她同样是帝国的最后一任皇帝。
林沦皱着眉头转身离开，刘旭只好匆匆跟查尔斯道别跟上她的脚步。
两人出了石室之后，刘旭的电话响了起来，是《众神眷恋的圈圈乡》，这是为萧繁弱特制的铃声。
刘旭在林沦奇怪的眼神中讪笑着接通了萧繁弱的电话，里面说话的却是语音信箱。
“有人进到牧场里面了……我们好几个人都受伤了，你们快回来。”
萧繁弱的声音颤抖而低小，刘旭诧异地看了一眼手机，里面的号码应该没有错啊。
林沦将刘旭肩膀拍了一巴掌，转而化作黑雾包裹着刘旭径直冲出了牧场，刘旭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在罗宾和陈浅疑惑的眼神中转头说道：
“他们改变袭击目标了。”
刘旭在路上的时候想了很多，他很确定没有暴露归乡牧场的位置，不知道安德鲁山联盟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