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院小门被打开的时候,茯夙已经听见了。这几日她是耳聪目明了不少,闭目凝神,听出来人有五。
一人步伐沉慢,定是林家老夫人,一人步伐沉稳,步态笃定,应当就是这苏仪的夫君,林逸之。还有三人步伐细碎,必然是服侍的下人。
小光点也从窗边飞来,入了她额头。
“大人,他们来了。”
“两个正主终于来见我了,好的很好的很!来了你们就别想走。苏仪,你可瞧好了,本将怎么化你怨气!”她理了理自己的衣衫,就站定在了门后。
“来人,把门打开!”随着老夫人一声令下,那门锁打开,偏房木门吱吖一声从外而内打开,刺眼阳光洒进房门半步。
一双绣花鞋,就在那光影交界处。外头几人看清之时,莫不吓了一跳。缓过神来才看清那是二姨娘定定站在门后半步,直勾勾盯着他们。
“二姨娘,你直挺挺站在这里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上吊了!”大管家先发制人,将她骂了一顿。
茯夙慢慢抬起双眼,语气毫无波澜:“老夫人,相公,你们来看我了。”
林逸之看着那个穿着白衣站在那处的女人,不知为何有些脚底生寒,这不是苏仪,苏仪决没有这样的表情。
“相公,苏仪只想问你一句,你为何与我定了终身,又将我折辱至此,骗我做妾,娶妹为妻?”
“我……我,”林逸之没料到苏仪会这样直白质问,竟一时间想不到说辞,无言以对。
“林老夫人,我看你半截入土,不与你废话。你孙儿作孽,毁人一世,有你纵容之因,必要承纵容之果。我就问你一句,你自问对不对得起苏仪?”
“你!孽障,谁许你这样僭越!来人,将她……”
一道白影闪到林老夫人身前,只听苏仪说道:“我向来仁慈,免你白发人送黑发人之苦。先送你一程!”一掌击出,老夫人摔到院中,口吐鲜血,一个字都说不出便一命呜呼。
“妖怪,妖怪啊!”管家大惊,失了颜色。他还未跑出两步,便被茯夙一步抓住,后脖颈骨肉扯出脊椎,便抽搐着被丢到一旁。
两个侍女在看到管家脖颈的一刹那已然晕了过去。五人之中,唯剩债主林逸之。
林逸之不过刚被诘问,转眼便看见奶奶被杀,管家惨死,已经吓傻在原地,嘴里哒哒哒哒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说一声对不起,我就放了你。”苏仪揪着他发冠,拖到了那荷花跟前。
“对,对,对,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那男人发冠散落,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一个劲地磕头,“求求你,求求你……”
茯夙看了一眼那荷花,没有什么迹象。“放了你?开玩笑的。”抬手将他脖颈一扭,直接拔出。鲜血喷洒。
光点从额角抽脱出来。“大,大大大人……你……你做了什么啊!”
若不是它只是一个光点,茯夙恐怕已经看见它毛骨悚然惊叫的表情。
“三命换一命,赚了吧。她怨气消解了没。”她低头往自己衣衫上擦了擦血,若无其事。
“这……我这才知道天将大人杀孽太重的传闻是怎么来的。”那光点往荷花那处靠了靠,又飞了回来,“她好像在哭。”
“哭?”她不解道。
“大人,这,你原来一直合计这法子呢,这也太简单粗暴了。她结怨非因杀虐而起,心结不解,就算您杀了林府全家,恐怕她也释然不起来。”
听着光点这一番解释,她抬头看向那荷花,“你要,释然?”
“人都死了,我还能怎么办。”她只觉头疼,索性甩手坐回床上。
那光点犹豫半天,终于飞到她身边,“大人,我,我能回去一次,但!只能一次,我的灵力在异世也不足够,大人可要想好了,究竟要怎么办才行。”
“你能倒流?”茯夙挑眉看它。片刻她叹了口气,才认真起来,说道:“苏仪结怨,全因林逸之骗她瞒她,又羞她辱她。林府和苏府助纣为虐,无人护她分毫。珍视之物一一被人夺取,她不疯魔,谁疯魔?”
她走近那朵荷花,盯了好一会才道:“我知道怎么做了,你施法吧。”
光点犹豫片刻,一阵绿光自它周围扩出。人起,门闭。她又听到了偏院小门被推开的声音。一共五人。
她重新站在门后,看了一眼那荷花。苏仪,你等着瞧。
“来人,把门打开!”随着老夫人一声令下,那门锁打开,偏房木门吱吖一声从外而内打开,刺眼阳光洒进房门半步。
一个女子半趴在地上,她侧身撑着冰凉的地面,右手微微挡着突然洒进来的阳光。
那管家本想起头说话,却突然颈后一冷,不知为何自己退了半步,将嘴里的话憋了回去。
“二姨娘,”那老太太居高临下,睨视着她。
“老夫人,”女子看清眼前站着的是谁,才忽然反应过来,跪着往前挪了两步到老夫人跟前,痛哭流涕抓着林老夫人的裙侧,“老夫人,妾身错了,妾身错了,妾身知错了,求老夫人开恩。”
“哦?你哪里错了?”老夫人嘴上慢条斯理问道,脚下却踢开了她。
“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