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爱而有恃无恐最终打开众恶之门。
在过去的那些年里他任性太过, 楚倦的温柔打开了他肆无忌惮的门阀,他以为那个人会永远包容他,但最终刺伤了楚倦,让他头也不回的离开。
黎淮安醒过来时夜色已深, 那些纷至沓来的记忆被掩埋太久, 突然降临至睡梦当中时竟压的他呼吸都难受。
他没有打开灯, 只是默默蜷缩在沙发上,窗外是寂静寥落的月色, 已经秋天了, 他歪在沙发上睡着, 再也没有人会轻轻把他抱回房间, 或是在他身边搭上一条毛毯。
很久以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哭了,在梦里哭的,眼泪打湿了怀里的抱枕,摸上去一片冰凉。
过去那样坎坷难过, 他在梦中都能哭出来,又何况亲身经历的楚倦。
他摸索着找到手机,打开以后给程易舟一个电话敲过去。
程易舟大半夜被吵醒恨不得过来把黎淮安掐死:“祖宗,我的真祖宗,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你不睡我也得睡啊。”
黎淮安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楚倦现在在哪里?”
“你大半夜打电话就为了问我这个?!”
程易舟眼睛都快闭上了不耐烦的嘟哝着:“一个小明星小情人,至于吗?榛言哥都已经回来了, 你洒脱点好不好?”
“你以后不许这么说他。”
“嗯?我说他什么了?”程易舟还没清醒, 勉强开了灯, 最近天气太干, 他伸手摸索着去拿柜子上放着的水。
等了很久才听见黎淮安的声音, 带着一点沙哑, 他说:“易舟,我好像有点后悔了,我是不是很对不起他啊?”
他像是怕程易舟不明白,哽咽了一下重复着:“我是不是很对不起楚倦?”
“哪儿能啊,不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嘛。”陈易舟打了个哈欠,他说话不过脑子,直到听见黎淮安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过来,带着哽咽的啜泣。
他在哭。
程易舟的手抖了一下,哐当一声,水杯翻倒在地。
“淮安,你怎么了?”
他直起身,觉得可能是自己耳朵有点问题,是不是听错了。
“易舟,”黎淮安好像终于忍不住,死死压抑了这么久的感情在这一刻骤然冲破河堤,在这个深秋的夜里,露出哽咽难以抑制的情绪,“我想去找他。”
程易舟原本迷迷糊糊的脑子好像被秋风猛然吹醒,泼在他手上的水让他冷的一个哆嗦,他几乎有点不能握住手机。
他觉得他现在就应该过去掐死黎淮安,把他脑子敲开看看里面到底注了多少水,才能在大半夜干出这种去找替身的事儿。
但当他最终开着车到黎淮安别墅的时候却又心软了,不过一个月黎淮安就瘦了不少,眼眶下面是青黑,上面是红肿,原本骄傲明媚的一个人,看起来颓废的像是哭了一晚上。
程易舟从来没有看见过黎淮安这么失魂落魄的时候,哪怕是当初周榛言离开他去巴黎,他的难过也带着分寸,藏在心里什么也不说,绝不会让人看见他如此狼狈的样子。
陈易舟点了一支烟,看着火星在食指和中指间明明灭灭,他沉声问:“黎淮安,你真的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明天就是中秋了,黎家会和周家在一起举行聚会,就连老爷子那种人都会去,中秋这种重要的日子两家聚在一起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黎家对黎淮安心存愧疚宠爱至极,哪怕他喜欢男的都没事,都能张罗着让他能和周榛言修成正果,这要放家里其他小辈身上,是要被打死赶出家门的。
黎淮安披了件衣裳站起身来,家里没有开灯,只有月光衬的他形单影只,唯有一双眼在夜色当中依然清亮,他说:“我知道。”
过去糊糊涂涂的五年,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
楚倦正在拍戏。
程易舟是个大方人,说给他部电影就给他部电影,半点没带含糊的。
张导在国内可谓家喻户晓,这回筹拍的片子是个武侠片,讲述的是一个少年侠客无忧无虑行走江湖,途中遇见了友情爱情和无数阴谋诡计,最终成长为一代大侠的故事。
片名暂定《快意刀》,谐音快一刀,取自主角所用的刀名,乍一看以为是个快意恩仇的爽文故事,但细想来却带着悲情底色。
主角陆灵均开局父母双全,家人宠爱,兄弟在旁,跟武林第一美人两心相许,心怀壮志满腔热血;结局的时候父母双亡,兄弟背叛,爱人惨死,热血已冷,虽然已经是天下第一的大侠,但也失去了所有。
这戏的主角年龄跨度从少年到中年,对于演技的要求非常高,要把主角十年的人生阅历浓缩在短短几个月之间,张导原本非常发愁陆灵均这个人选,好不容易看中了一个,结果程易舟大手一挥就塞了个楚倦进来。
张导的内心是拒绝的,一个选秀出身的小明星能有什么演技呀,这不光糟蹋他电影嘛,但是他能拒绝楚倦,却不能拒绝金钱。
程家是这部戏的投资方,人家砸了几个亿过来陪你玩,塞个主角不过分吧?
只是塞个主角,其他的事儿都甩手不管,这样的投资方在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