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醒过来时却是在一个昏暗的房间里, 稍许几缕阳光透过缝隙照进来,房间里只有一张简陋的床。
他怔了一会儿,目光往下发现自己身上已经换了一身雪白的长袍, 依然是简简单单的样式,漆黑的抑制环藏在雪白的长袍下有种深切的不真实感。
他站起来时发现自己被简单的治疗过, 推开门发现有几步台阶,原来是将他放置在了地下室里, 是了,雌奴一般都是在昏暗的惩戒室当中。
他走上来的声音惊到了大厅中的人, 雄虫闻声回过头来。
今天的雄虫只穿了白色的长袍,材质应该很松缓,一头软金色的长发披落在肩上, 五官俊美而苍白,一双蓝色的眼眸澄澈如苍穹。
阿莫斯有一瞬怔住,而后立刻反应过来自己是一个雌奴。
雌奴没有雄主的允许是不能穿衣服和站起来的, 他一点一点弯腰跪倒在地, 一手将身上的白袍脱下, 露出精壮的体魄和尚未完全愈合的巨大伤口,将白袍整整齐齐的折好放在一旁。
而后赤/裸着身躯低着头用膝盖一步一步爬过去,直到雄虫的脚边。
雄虫在家并没有穿鞋子,足弓修长而清瘦与阿莫斯近在咫尺, 他低下头,顺从的露出脖颈处黑色的抑制环, 声音低哑。
“雄主。”
雄虫似乎有一刻愣住,似乎是皱了皱眉, 许久, 却并没有理会他, 只是慢慢推动轮椅,似乎是厌恶到不愿意跟雌虫共处一室。
阿莫斯垂下头,他对雄虫做下那样的事自然不敢奢求雄虫的谅解。
庄园内配备了特殊的楼梯,可以让雄虫坐在椅子上直接上楼,在他的印象里雄虫好像并没有残疾或者不能行走。
至少那晚他第一次见到雄虫时他是可以行走的,只是身体确实孱弱.......
就连反抗的力气和声音都.......不知想到哪里,阿莫斯微微愣神,而后更深的低下头去,顺着雄虫走过的地方找到台阶,一步一步爬上楼梯,跪在雄虫房间门口。
雄虫大多受到社会的绝对保护和优待,所以大部分雄虫骄奢淫逸,帝国也鼓励雄虫更多的出门,社交中与更多的雌虫接触,而这位身份尊贵的殿下却似乎并不像其他雄虫一样热衷于各种宴会和玩乐。
阿莫斯跪在雄虫门口,手背在身后,哪怕室内恒温背后皲裂的伤口还是让他密密麻麻的流下汗水,从清晨到正午,中午时里斯从楼下端来了食物。
应该是卡修里山脉送来的珍贵水果和兽肉,距离上一次在惩戒室草草喝下一袋营养液,阿莫斯已经两天两夜未曾进食,此时闻到食物的香气禁不住胃中冒出酸水。
但他根本不敢肖想,只是默默让开了一条路。
里斯端着食物进去,而后是轻声叹息:“您多吃两口吧,不然.......”
“不用了。”雄虫的声音带着倦怠和疲惫,很轻,听起来温柔又虚弱,跟那些盛气凌人的雄虫相比带着些许的清冷。
食物被端了出来,雄虫不知想到什么,突然一顿:“等等。”
里斯以为雄虫终于有了胃口,眼神微亮将食物再次放下,雄虫的目光却落在了门外的阿莫斯身上,但却并没有开口,直到里斯出去以后才道:“进来。”
声音冷冷的,阿莫斯出色的感知知晓那是在叫他,他低垂眉目,沉声应道:“是,雄主。”
而后挪动膝盖进入雄虫的卧室。
年轻的小雄虫身体不好,室内一直铺着纯白的地毯,应该是伽里啰星球特产的兽绒,数量稀少价格不菲,大概只有贵族雄虫能够享用,但触感的确柔软蓬松,膝盖跪上去也丝毫没有痛感。
他跪在雄虫的眼前,肩胛收紧,充满力量的蜜色肌理上满是汗水和伤口,漂亮流利的肌肉线条一直匍匐在地,温驯而坚毅。
这是他进入庄园第一次得到雄虫的传唤,他能感受到雄虫对他的厌恶和憎恨,这一次会用鞭子抽打他的伤口或者用其他刑具他不得而知,但他只有顺从。
沉默有些漫长,阿莫斯始终跪地,雄虫似乎是在看什么书籍,纸页翻过了两张以后才听见雄虫冷冷的声音:“抬头。”
阿莫斯闻声抬起僵硬的脖颈,目光略过雄虫修长的身躯正对上雄虫冰蓝色的眼眸,窗外有风,正好吹动了雄虫几许软金色的长发,让他看起来清贵又冷峻。
雄虫修长的食指压在洁白的书页上,微微颔首冷声道:“端下去,跪着吃。”
旁边放着早已冷掉的食物,雄虫并没有让他用手端,于是阿莫斯的手仍然背在身后,只是伸长脖颈用牙齿咬住了餐盘。
楚倦眉头微皱,餐盘和里面的兽肉水果重量不轻,他难道是想故意弄掉而后不吃?
却见雌虫稳稳咬住餐盘,将餐盘放在地上,而后才道:“谢雄虫赏赐。”
声音低沉平静,不带一丝怨恨,雄虫冷冷看着他,手中的书页却半晌未曾翻动。
看得出来雄虫有故意的成分,看分量,那餐盘里的东西他根本没动两口,却故意用餐具胡乱搅动过,看起来像是被人已经享用过一般。
入口的兽肉虽然冷掉有些腥味,却依然是难得的佳肴,比他在战场上生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