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真的吗?”
那双湛蓝的眼眸映衬着微光, 有着近乎蛊惑一般的温柔和期冀。
在某一刻薄长烬想,如果楚倦能一直这样看着他,哪怕是要他的命他也心甘情愿。
“是真的。”
他其实不是没有预感,可他只是轻声叹息, 将额头抵在楚倦冰凉的额头上, 近乎无奈的闭上眼, 圈住楚倦的肩:“只要你要,但凡我有,我都给你,只要你好好的, 不要离开我。”
楚倦第一次缓缓回抱住薄长烬的腰,在这短短的一段时间里他瘦了很多, 腰身和脊骨都只剩下一把骨头,有种受尽折磨后的倦怠,不止是身体, 还有精神。
楚倦将下颌轻轻抵在薄长烬的肩上,贴在他耳边缓缓道:“那,我想要一双新的双腿, 可以吗?”
薄长烬确实是天才,他甚至能够给自己换一整张皮, 那么一条腿应该也不在话下,这是楚倦无法做到的事情,就连这双眼睛, 也是薄长烬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以后楚倦才能成功。
主角攻嘲讽的很对,毕竟一辈子是个瘸子就连逃跑都很艰难。
楚倦清楚的感知到薄长烬的脊背僵住了。
他用下颌轻轻蹭了蹭薄长烬的肩膀, 微微笑了一下, 却并不催促, 只是道:“次仁家的母马去年下了一只白色的小马驹,他说要养好了送给我,还说要送我几只健壮的牛羊,有了牛羊才能娶到媳妇儿,在草原上安家。”
他抱薄长烬的手臂紧了一些,仿佛当真在期盼以后:“等我好了我们就去草原上安家,我白天去放牧打猎,回来给你带荆棘林里的沙果,你就在家里等着我,等我回家,长烬,你说好不好?”
安家,这是一个多么有诱惑力的词。
是楚倦和他的家,薄长烬那颗本以为已经死去的心焕发出新的活力,有滚烫的热意涌了出来,被温热的唇舌一点一点吻去。
他的哨兵那样温柔,温柔的好像真的可以看见以后。
薄长烬闭上眼,有些艰难的笑了一下,声音微哑:“那你抱抱我。”
怎么能不好呢?楚倦就是对他再狠,再恨,只要稍微许给他一点暖意,他就能不计前嫌,对于楚倦来说,他就是一只扑火的飞蛾,哪怕明知前方是刀山火海依然肝脑涂地。
楚倦愣了一下,而后失笑似的轻吻了一下薄长烬的眼睛,灼热的呼吸喷在薄长烬耳侧敏感的肌肤之上。
“那你会听话吗?”
“听话,”薄长烬的眼睫微微颤抖着,如同冬日坍塌的雪,“我会好好听话的。”
薄长烬许诺给楚倦换上一双新的双腿,但他如今的状态可谓虚弱,刚刚经历过一次元气大伤至少要修养一年以上才能将将养好,因为虚弱他那只雪白的豹子都不经常出现,很偶尔的时候会蹲在窗台上晒太阳,用哀伤的眼神静悄悄的看着楚倦。
阿隼不愿意出来见它,精神体原没有主人愿意虚与委蛇。
薄长烬不能去森林猎杀兽人,那么就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把他的腿骨剥出来换给楚倦。
他也许还没有下定决心,也许还想再等一等,直到某一日草原上少见的下起连绵不绝的大雨,楚倦夜半疼的在黑暗中轻轻吸气。
湿气从空气进入骨骼,难以言喻的疼痛就从骨缝里密密麻麻的蔓延开来,他不肯说话,疼的狠了就攥紧被子,直到晦暗的灯火照亮这小小的内室。
薄长烬半跪在地亲吻他绷紧的肌肉,用热水擦去他满脸冷汗,死死将他圈在怀里。
“很疼吗?”
楚倦闭着眼没有说话,只是嗯了一声,薄长烬的心宛如被什么撕扯开来,疼的他全身发抖,禁不住细细的亲吻楚倦的眉骨:“很快、很快就不疼了......”
在这世上,他最看不得他受苦。
那天晚上以后薄长烬就开始动手准备换骨事宜,在这期间楚倦难得的肯给薄长烬一些好脸色,薄长烬适当的给了他一些自由,允许他能在神庙小范围的行走。
次仁是唯一允许进入神庙的人,他可以陪楚倦说说话,让楚倦高兴一些,又没有什么危险。
换骨前的一晚楚倦去寻薄长烬,门紧紧关闭,他在门口听见激烈的争吵。
“你是疯了吗?他要你就给,他拿走了你的眼睛,现在又要拿走你的腿骨,那他以后还要,你该怎么办?”
是主角攻愤怒至极的声音,楚倦几乎都能想象出来那勃然大怒的眼睛。
他们是世界官配,生死本为一致。
长久的静默,紧接着他听见薄长烬的声音,沙哑的确实像一只扑火的飞蛾,他说:“那就给他啊。”
“薄长烬,我看你是疯了!”
大门被轰然推开,主角攻拂袖而去,楚倦站在门外,薄长烬漠然的眼神在看见他的一瞬间才终于有了一点神采。
他想站起来,却很有些勉强:“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楚倦俯身扶住他,手熨帖的抚在薄长烬腰身,支撑他全身力气,“累吗?”
“看见你就不累了。”薄长烬轻轻环抱住他。
他的语气是温柔缱绻的,楚倦笑了一下,惩罚似的咬了一口薄长烬的耳垂:“他怎么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