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在萧瑟的秋风里摇曳不定, 此处是北魏边境的联营,一身红衣的帝王日夜兼程赶到了这里,营帐里争吵声爆发出来, 外头士兵远远离去。
陛下又和太傅在争吵, 自从半年前慕容隼出现开始, 这种争吵就时常发生, 却不知到底是因为慕容隼还是因为陛下年岁渐长, 已经不能容忍太傅在朝堂之上。
功高震主, 狡兔死, 走狗烹,昔年有从龙之功的恩师一旦威胁到皇权下场几何谁心中都有数。
受楚相培植的亲信无声叹了口气,却骤然听见里面争吵一停,他没忍住侧头看了一眼, 眼睛霎时瞪大了。
营帐内,年轻的新帝坐在高台, 连下十道诏书叫不回来恩师不得已亲自到了战场。
“老师, 你到底想干什么?!”帝王的声音压抑着烦躁。
“我想要什么, 陛下不知道吗?”他的恩师分毫不让,面对着自己爱慕的少年, 终于忍不住流露出苦涩的绝望, 声音低哑,“那陛下勒令臣回去是为什么?是因为, 怕臣伤了您的心上人吗?”
灯火摇曳,军帐里的篝火映照出来那双痛苦的眼睛,蕴含着太多不能宣之于口的感情, 这种痛苦没有持续多久, 下一刻温热的唇舌抵了上来, 摄取住了他的唇舌。
少年的吻青涩而炽热,把毫无准备的太傅亲懵了。
殷今朝很小心的避开了楚倦受伤的手臂,纤细的臂膀紧紧攀附在太傅的脖颈后,亲吻的力气恨不得把人生吞活剥了去,直到快要窒息才被迫分开。
楚倦眼中的哀伤绝望还没有褪去就被人推倒在了榻上。
“原来太傅也是喜欢我的,是不是我不用慕容隼激太傅,老师就永远不会告诉我?”
少年眼眶泛着红,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手里却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的解开了楚倦的衣裳。
不是、等等——
楚倦下意识的护住了自己的衣襟:“你......”
殷今朝是天下一等一的风姿,此刻眼眶通红的模样过于可怜了些,却还是低下头附身贴在楚倦耳边,眼神灼灼又莫名无辜:“老师不喜欢我吗?”
他看起来期盼又委屈,又带着一丝兽类的凶狠偏执。
暧昧的呼吸萦绕在耳边,楚倦呼吸一顿,下一刻已经有绵密的亲吻倾落了下来,带着细微龙涎香气味的长发如瀑倾泻而下,他被堵住了所有言语。
质问、疑虑、师生之情、不伦之恋,在帝王的主动下完全还没来得及发挥应有的虐心程度就被抛之脑后。
帐内的气氛极速升温,很快就只剩下炭火烧灼的毕毕剥剥声,又很快被长风吹散。
隐约中楚倦好像听见了有模糊的声音在说着些什么,似乎是陛下的声音,冷淡无情。
“老师,你我君臣有别,这于理不合......”
他睁开眼,新君像一只畏寒的兽类歪倒在他怀中,绸缎一般的长发与自己缠绕在一处。
他对小暴君怀有不伦之恋,如今竟然匪夷所思的得偿所愿,他有些怔仲,那双茶色的眼睛已经缓缓睁开了。
“老师......”
——
楚倦手臂负伤殷今朝就下旨令御医从京城连夜往边境赶,快马加鞭不可耽搁一日,楚倦窝在营帐里看着殷今朝亲手为他上药。
“我以为,陛下会将我押回去。”这话三分玩笑七分真心,说不清什么更多,倒是殷今朝听了愣了一下,低头浅浅在楚倦伤口亲了亲。
“老师想回去养伤我们就回去,老师不愿回我们就在这里看看大漠风光,自然一切听凭老师的。”
兴许是新生的嫩肉格外敏感,楚倦总觉得那个亲吻似乎当真格外炽热,烫的他手臂都无声蜷缩了一下。
“老师怎么了?可是我弄疼老师了?”少年的帝王细心的过分,望过来的那双眼睛澄澈清明,好似一眼就可抵达人心。
楚倦垂下眼帘,掩盖住自己那一分不自然,摇了摇头:“无碍。”
大军北上与敌军交战历时半年有输有赢,对百姓来说已是沉重负荷,楚倦负伤以后无人领兵,由殷今朝亲自接手。
兵符交出去那一瞬楚倦不是没有犹豫,兔死狗烹没了最后一道倚仗,等待他的又该是何等下场,当真是帝王情义,或是浸在蜜糖里的刀刃。
“老师可是不信我?”
他的弟子聪颖异常,总能轻易看穿人心。
“这本就是你的东西,我不过代你保管。”
这九州四海都归帝王所有,又况是小小一枚兵符。
殷今朝没忍住闷声笑了一下,临走突然回头紧紧抱住他的太傅,在他耳边低声道:“我富有四海,可老师有我啊。”
——所以,这九州四海连我都归你所有。
顿了顿又道:“老师,我心中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人。”
他这话没头没尾,说完,转身上马中马消失在晨光尽头,而山的另一侧是慕容隼陈兵关外,兵强马壮翘首以盼。
他是在让楚倦安心。
殷今朝只用了一个月就结束了这场战争,诱敌深入,自己却带领一队精骑直袭对方王帐,传说凶悍无匹都草原精骑被迫退出南苑山脉以北数千里,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