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老头没能完全理解朱慈睿的意思,给那些兵 卒的补给是在以前的基础上提高了两成,又说服了一 千多不受待见的兵卒作为劳力,火食又提高了一些。
按照正常的处理方式确实没问题,对于降兵不饿 死就算不错了,还想比以前吃的好,想什么呢,就算 抓去干活也未必能吃饱。
但朱慈睿可不是这样的想法,那些兵卒都是数个 月,甚至半年没发晌了,火食比猪食强不了多少,而 且,一天就吃两顿饭,勉强填饱肚子,在这个基础提 高两成补给,也就是稀饭中米粒多一些,根本就感觉 不到和以前的生活有什么变化,那些兵卒不会心生感 激,也不会有什么其它想法。
朱慈睿忙给那小老头又传话,从那些贪官家里抄 来的银子,不用给本太省着,那些关在军营没事做的 兵卒按齐太军五成的待遇补给,出来干活的和齐太军 一个待遇,港口不是停着不少战船嘛,发动些人出海 打鱼,这时还管什么禁海令。
不用多了,最多三五日,那些被关在军营的兵卒 保证都坐不住了,出来当兵不就是为了混口饭吗,如 果不止能吃饱,还能吃的好,你说他们会不会产生想 法?
不过,朱慈睿没有多少时间关心天津卫的事,十 五日李自成大军破了居庸关,十六日抵达沙河,十七 日李自成大炮轰城,夜里守城的太监曹化淳打开了广 宁门,朱慈睿趁乱,利用热气球进了城。
京师内,苏妙真还是留了几个人作内应的,在这 之前,让航空兵联系了一次,已经找到了武进芝的家 属,武进芝的老母六十有余,除了老母还有夫人和三 个年幼的孩子,大些的十三四岁,小的才五六岁,京 师正闹瘟疫,外边乱的一塌糊涂,又接不到武进芝的 信,一家五口也不敢出门。
朱慈睿先是将武进芝一家五口用热气球送出去, 见宫里暂时进不去,只好先在齐太府隐藏。
齐太府明显有搜查过的痕迹,什么小兵营,工匠 待过的"综合研发院”,那块闲人免进,违令者斩的牌 子丢在地上,不知踩了多少脚,裂成了三瓣,至于朱 慈睿的卧室和书房更是重点照顾的地方。
朱慈睿捡起"闲人免进,违令者斩”的牌子,随手 立在一边,抬头瞧了瞧综合研发院的牌子,抬脚走了 进去。
跟在朱慈睿身边的杨树林一时也是心生感慨,特 种连中有几个都是在京师就跟随齐太殿下的,对这齐 太府还是颇有些感情的。
整个皇宫都弥漫着浓浓的恐慌气息,平时的太监 宫女也不知去哪了,尤其是夜里,异常的冷清寂静, 连猫狗似乎都不叫了,偶尔会听到有那"嘤嘤”的哭泣 声,又被那夜风给吹散了。
"公主,回……回房吧!"小宫女似乎有些冷,娇小 的身躯不受控制的瑟瑟颤抖。
长平公主抬头望着月光,残缺一边的月亮还是很 明亮的,只是不时有一朵朵的浮云缓缓飘过,映入那 清澈的眸子中,仿佛笼罩上一抹灰暗。
放在小腹处的小手握着一只长筒之物,正是朱慈 睿送给她的那只单筒望远镜,父皇偶然间见到她玩 耍,曾借走过一段时间,长平公主跑去找父皇讨要了 两次,父皇说拿去仿制了,可等再送回来时就不那么 清晰了,好像拆开过,镜片内还有了灰尘。
"二哥哥在福州也不知如何了,不知过得好不好…
…他说过会回来看我的,还说会接我去他的封地”
小宫女看了看长平公主,继续保持着沉默,齐太 殿下似乎已成了宫中禁忌,就连她也听了一些对齐太 不利的风声,不过,现在似乎并不重要了。
长平公主又看向远处,视线又被宫墙给遮住了, 就算是用望远镜也看不透,"我要是男儿就好了,也 会像二哥哥一样有一块自己的封地。”
小宫女还是没说话,双眸透着不知所措,公主的 乳娘已经不知去向,太监也不见了踪影,现在公主身 边也就剩两三个人,都是年纪比较小的。
长平公主轻轻叹息,"我连京师都没出过,也不 知外边是个什么样子?”
远处传来脚步声,听起来细细碎碎的,几只灯笼 像鬼火似的在风中晃来晃去,朦朦胧胧的渐渐映出一 张脸,看起来有些惨白的吓人,老太监引着路走到长 平公主的视线内,将提着的灯笼往前探了探,“公主, 皇后娘娘来了。”
长平公主双眸瞬间泛起了水雾,"母后......”
周皇后眼睛红红的,将扑上来的女儿搂进怀里, 鼻子不由又是一酸,用手拍了拍长平公主的头,想说 些什么,最后却化为了一声长叹。
风声带着凄凉,吹佛在窗纱上,发出呜隆呜隆的 声音,仿佛掩着耳朵听到鼓的声音,房内的灯光忽明 忽暗,灯火像是在跳舞。
太承恩侍立在一边,守着坐在椅子上的皇上,皇 上呆呆的坐在这里近半个时辰了,冷漠的脸色有些苍 白,眼神透着空洞。
腿上还横放着一口剑,几日来,皇上几乎剑不离 身,哪怕睡觉都放在枕边。今日又寻了一支三眼枪放 在御案上。
天色已经很晚了,不过,太承恩一直没有出声, 皇上从没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