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寸心一愣, “对啊,怎么了吗?”
周浣眯着眼睛,“你这小姑娘扮猪吃老虎是不是。”
“……你们也没问过我村长是谁。”
“……”文宓。
她们确实没一个人问的。
文宓是练拳的,清楚男女在同量级时, 男性在力量上有天然优势, 而且在人数居多的情况下, 男人在这个没有制度的荒野中很容易占据主导地位, 即便是李寸心说过有事都是大家商议,但她仍然认为有一个隐性的男性话事人,即“村长”。
她们以为村长是个男人, 这也是文宓事先犹豫的原因这一。
事出意料,文宓喜出望外, 声调都不同了, “谁能想到你这个小姑娘就是村长啊。”
云琇抹干了眼泪, 张着两只红通通的眼睛没好气地瞪了李寸心一眼,转而对文宓四个人亲热客气,说道:“你们别在这干站着了, 去屋里坐吧, 你们过来路上远不远?”
狄婉玲礼貌地微笑,“从我们那到这大概要十几公里。”
云琇招呼四人进屋,“那过来也要走半天呢, 一定渴了吧,我去给你们倒杯茶。冯槐,蓬莱,你帮她们把行李卸下来吧。”
赵蓬莱和冯槐上前来牵文宓两头毛驴的缰绳。
“你们别管了, 这些事让他们做就好了。”云琇半推着将四人带向堂屋。四人盛情难却, 一面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一面在云琇的牵引下进了堂屋坐下。
云琇给四人端了四杯热茶上来,四人端着手里的茶杯,发现这茶杯形状周正,表面光滑,也不漏水,就和原来世界的风格小茶杯一样,这一定是出自那个天赋是陶瓷的于木阳之手。
宁一葵望见红中发黑的液体表面漂浮着黄色的小花,她嗅到一股甜蜜的香气,轻轻抿了一口,“嗯!甜的!”
宁一葵抬头看见云琇的微笑,瞬间不好意思,脸红过耳,她来这个世界多久,就有多久没尝过甜滋味了,难免惊讶。
云琇并不以此嘲笑轻视,想一年多以前,她的境地还不如她们。她也坐到桌旁,解释道:“我们后院种了些甘蔗,这是用甘蔗榨的汁熬出来的红糖,加了点桂花。”
宁一葵道:“嗯,她跟我们说过她种了甘蔗。”
“你是说村长?”
“是呀,这小姑娘藏得好好的,不显山不露水,我们都没看出来。”
“你们是怎么遇上她的?”
“是我外出打猎的时候……”
没一会儿,云琇跟四人打成一片,把李寸心被众人捡回去后的事问了个一清二楚。
外头三人将驴牵到前院里,把行李一件件卸了下来,将驴牵去喂了水,给了草料后,便牵回了棚里待着。
冯槐看着那一串扑腾着翅膀,鸡毛到处飞飘的鸡,咽了口口水,问李寸心道:“村长,这怎么处置啊?”
“许叔他们回来以后,你们合力搭个鸡舍。”
话一出口,云琇出来说道:“蓬莱,冯槐,你们去找于木阳他们回来。”
赵蓬莱临行前,拍了拍李寸心的肩膀,“柏玉和许哥他们都快急疯了,回来指定得收拾你。”
“……”李寸心。
赵冯两人很快就走得没了影。云琇之所以说让两人找于木阳而不是颜柏玉他们回来,是因为于木阳、蒋贝贝、太史桓三个人带着老三在近处寻人,而颜柏玉几人走得太远,一时半会儿找不回来。
文宓她们的行李放在前院里,李寸心坐在一把椅子上,张着两只乌溜溜的眼睛,整个人都是苍白的。
一条灰影冲回了院子,围在李寸心身边嗅她身上的味道,然后仰头向天际长嗥。
或许是同伴离得太远,没有听见,所以没给予回应,也或许是给了回应,离得太远,人听不见远处回应的狼嗥。
李寸心撸着老三狼毛的时候,跟在狼屁股后头的于木阳三人赶回来了。
于木阳在前头,最后几步踉跄到院子里,佝着腰撑着双腿,喘着粗气,手指着李寸心,“你,我真是服了你了。”
蒋贝贝还没走近,眼焦急地往李寸心这头望,问道:“村长,你没事吧?”
李寸心摇了摇头。
于木阳喘匀了气,听到公鸡打鸣的声音,他一脸茫然地向声音的方向寻找。
在瞧见那些曲线优美、体态丰腴将院子占据成自己后花园漫步着的十来只鸡,于木阳的眼睛睁大,放出一道灼人的光芒,神情立刻从恼火变得谄媚,“村长,这是你带回来的?我们今天晚上吃鸡肉吗?”
云琇和文宓四人走出来,云琇说道:“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吃吃。”
但这一次还真就叫于木阳说准了。文宓四人第一天过来,希望能宰杀一只鸡,让云琇帮忙做了,宴请大家吃,当作是见面礼。
云琇看到待在木盆里那叽叽喳喳一身黄褐绒毛的鸡崽,叫道:“好可爱啊。”她以前看这种东西,是觉得毛绒绒的可爱,现在觉得可爱,是因为看到了“肉”和“种子”。
周浣一伸手便捏住一只母鸡的翅膀提溜起来,那母鸡翅膀动不了,只能伸缩着脖子挣扎,“就宰这只吧。”
云琇接了过去,“行,交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