狯岳变成鬼是否是因为尊老爱幼,现在已经无从考据,毕竟我妻善逸在无限城时,亲手斩下了他的头颅。
那是他第一次赢过狯岳,也是最后一次。
而之后呢?
无限城战况紧急到善逸根本无暇伤心,即使身负重伤,清醒之后也立马投入到了之后的战斗中。
直到亲眼目睹鬼舞辻无惨在阳光下化为灰飞,亲耳听到不再有人因为恶鬼而失去性命,善逸才有空来处理自己的感情。
爷爷因为狯岳死了,他亲手杀了狯岳,这大抵算是复仇。
爷爷走了,善逸失去了爷爷,狯岳走了,善逸失去了大哥。
彼岸的生活如何?善逸不知道,但是失去亲人孑然一身的他,在现世的生活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
多年与鬼拼杀留下的旧伤,在放松下来后就好像约好了一样一股脑的爆发了出来,在无限城得来的新伤还未痊愈,善逸就已经被身/体爆发的旧伤折磨的苦不堪言。
我妻善逸本身就不是个很坚强的人,他敏感又爱哭,在最后一战中受伤的腿使他不能长时间站立,甚至走路都不能过快。
虽然白天他还是若无其事的和炭治郎,伊之助还有祢豆子一起嘻嘻哈哈,但是只有我妻善逸自己知道,他经常整宿整宿的睡不好。
在夜晚,被外面的虫鸣吵醒,或是干脆旧伤发作被疼醒,这都算是比较好的结果,善逸最害怕的是晚上做噩梦。
在梦中,深沉的黑暗就像是凝固的鲜血,包裹着他,拖着他一直向下沉,善逸可以听到自己耳边回荡着的嚎哭,那不明意义的嘶嚎声听不出男女,善逸只觉的可怕,他想伸手捂住耳朵,但是四肢却又好像被石头压着,身体动弹不得,他只能被迫听着这些嚎叫,甚至不能从梦里醒来。
因为噩梦的折磨,善逸开始早起了,当然,这其中也有想要自己看起来更可靠的因素在就是了。
就在善逸在炭治郎的鼓励下,努力催眠自己去接纳这些后遗症时,他就突然回到自己十岁的时候了。
等善逸回过神来时,他就已经被狯岳堵在电线杆前了。
看着气势汹汹,活蹦乱跳的狯岳,善逸心中不由的升起一丝不真实的感觉。
是活的狯岳唉!是没有变成鬼的!活的!会动的狯岳哦!!
善逸盯着比他高半个头的狯岳,情不自禁的屈动了一下手指,斩下狯岳头颅的手感好像还残留在指尖,善逸惊讶的发现自己对眼前这个狯岳并没有太多的恨意。
是因为这个狯岳的心声吗?是因为只要站在他的身边就可以听到的,让人不自觉会想要扬起嘴角的心声吗?
原来,没遇到自己的狯岳,心中的声音是这样的吗?
这和善逸认识中的狯岳差别太大了,他认识的狯岳,是个不知满足,只会索取的混蛋!
和眼前这个,听起来毫无阴霾的狯岳完全不是同一个人啊……
完全不知道善逸究竟在想什么的狯岳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小鬼,看着善逸呆滞的目光,狯岳撇着嘴心想,这家伙不会有什么智力问题吧,怎么看起来这么蠢?
不过,狯岳又转念一想,智商要是没什么问题,应该也不会被百合子那种女人骗吧……
这么说来,这家伙果然是傻子吧。
眼看善逸盯着他发了半天呆了,狯岳感觉跟傻子计较的自己也像个傻子,遂转身准备离开。
结果刚走没几步,他就听到后面的小鬼叫道:“等等!狯岳!别...”
狯岳翻了个白眼,不耐烦的扭头,皱着眉头看向追过来的善逸,语气不善的问:“你还有什么事?”
这个不耐烦的表情让善逸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缩着脖子说:“额……我想谢谢你……那个...之前帮了我。”
狯岳闻言,挑起眉毛,有些刻薄的说:“没必要,我只是看百合子不爽罢了,你只是顺带的。”
熟悉的说话方式,熟悉的打击感,善逸垂头丧气的在心中哀嚎,不愧是“狯岳”啊!真是很擅长惹人生气呢!
“如果……如果可以的话...”
啊啊...快说点什么,不然狯岳马上就要不耐烦了,善逸在心中想着。
“我可以跟着你吗?”
此话一出,不仅是狯岳沉默了,就连善逸都惊异的瞪大了眼睛。
我妻善逸立马捂住了自己的嘴,恨不得刚刚那家伙不是他说的,心中疯狂尖叫了起来:我究竟在说什么啊啊啊啊啊!!跟第一次见面的人说这种话!狯岳不会以为我是神经病吧!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许哭!”,狯岳看着善逸眼眶中汇聚的水雾,头疼的呵斥道:“你都多大了!是不是男人啊!一天到晚就会哭!”
被狯岳这一骂,善逸下意识的抬起头眨眨眼睛想把眼泪憋回去,但是,眼眶中的泪水不受控制的越来越多,最后,不堪重负的从眼眶中溢出。
“我……我才十岁呢!呜呜呜……哭哭怎么了!”,可能是悲从中来,也可能是怒气上头,总之,善逸开始抽抽噎噎的和狯岳顶嘴,“呃...呜呜呜……你小时候...呃...没哭过吗!呃...”
看着眼前这个哭到打嗝的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