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听了她的话随即笑了:“你这小丫头倒是机灵得很,我放你进去那可是违背皇命,是杀头的罪过,这么一壶鱼汤就想收买我?”
他打量这面前的站着的小丫头,见她小小年纪虽穿戴淡雅,但难掩清丽之色。既不像宫里养尊处优的公主,也不像那群柔弱娇羞的世家女,不免对她的身份起了好奇。
“这三皇子被罚关禁幽宫还不知多久才能放出来,我想你需得不止一次的过来,这样吧,你每次过来时做的东西带我一份,我便当做不知道,如何?”
谢禾宁想了想,幽宫门口把手的二人一老一少,她日后过来免不了要被撞见,还不如同他做了这场交易,也免了麻烦。
“好,我答应你。”
“爽快!你这丫头性格我喜欢,你叫什么名字?”他环着臂,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谢禾宁谈谈的开口:“男子汉大丈夫,问姑娘名字前,总应该先报上自己名字吧。”
面前的人随即笑了:“鄙姓徐,名青芜,青玉案的青,白露生庭芜的芜。我父亲是锦衣卫都指挥使徐政,我呢现在在锦衣卫做舍人,我说完了到你了。”
“我姓谢,陈郡谢氏,名禾宁。”
锦衣卫都是有家世门槛的人,她一早就猜想这人定是家中有父辈在朝为官,所以并没有太过惊讶。
反倒是徐青芜在听她的名字后,表情瞬间凝固 。
也怪不得他冷下脸,饶是她年纪小也知道这些年谢家在朝廷上的种种威风。
徐青芜暗自起了疑心,谢家的人在宫里偷偷接近皇子,任何人听见了都都会紧张起来。
他按捺住内心的怀疑,故作轻松的说道:“既如此,咱们也算熟人了,钻狗洞这种不体面的事你一个姑娘家以后还是不要做了,我带你进去。”
话音未落,徐青芜脚尖一点翻身上墙,他站在墙上笑的灿烂,向他伸出一只手说道:“上来。”
谢禾宁犹豫了下,将身边的东西挂在身上,鼓起勇气伸出双手。徐青芜有力的手臂一把拉住她。将她稳稳地扶上了墙,待她坐稳后,他率先跳下去再去接住她。
谢禾宁道了谢,整理好衣服后急忙掀帘朝屋里走进去,里边没点灯,她环视了一圈没找着人,又走了几步,才看见靠着墙边蜷缩着的三皇子。
她借着破碎窗户透过来的光,打量着墙角的人,他整个人微微发抖,清俊脸庞紧锁着眉头,似乎是在忍耐着痛苦。
谢禾宁脱下外袍,出来的时候她怕衣物不方便携带,于是穿了两件外袍在身上,她走到三皇子身边,见他意识混沌处于半梦半醒中,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入手一片滚烫。
她将自己的外袍披在他身上,屋里凉,她又从徐青芜那边那借了火石,进来找了几个铜盆生火。
从前她父亲教过她一些行军打仗时的简单生存技巧,她找了个破旧的壶清洗干净后装了水架在火盆上烤。谢禾宁将热水浸泡过的手帕敷在三皇子额头后,专心的生着火。
屋里渐渐暖和起来,徐青芜坐在远处一边喝汤一边沉默地打量着她。
过了好一会儿,李昌烨感觉到了暖意,强撑着睁开眼看向周围。他眼前模糊的像是起了雾,只能朦朦胧胧的看见身边仿佛坐着一个小姑娘,他张口想说什么,喉咙间却是一片干涩。
谢禾宁听见身边有动静,随即转回头两个人四目相对时,彼此都愣了一下。
她最先回过神来,盛了一碗热汤到他面前轻声问道:“殿下,你冷不冷啊?”
李昌烨说不出话,心里默默地想着他冷啊
三日前,他那皇帝父亲因为宫宴上旁人一句无心提及他生母顾氏的话而迁怒于他。每日派人送来的点心,无一例外皆是他母亲生前拿手的枣泥山药糕。
这样的羞辱,即使他独自饿死在这里,他都不会动那份点心。可这幽宫阴冷,四处透风随着体力下降,他很难承受的住风寒,人也逐渐陷入绝望和幻境中。
他靠着墙一点点蜷缩起来,安静的等待死亡来临,他想若是他就这样死了,他那位皇帝父亲心里会不会有些难过和愧疚,会不会觉得自己愧对他的母亲?
可他再次睁开眼,却发现屋里点了火盆变得十分暖和,身上盖着的衣物散发着少女特有的淡淡清香,他抬眼看着面前的少女,点了点头。
谢禾宁扶着他起身,将还热着的鱼汤小心翼翼的喂给他。
一连喝了几口汤后,他突然闭着眼睛努力使自己看起来端正些,开口说了声:“多谢”
谢禾宁一怔,却没有说话。
“敢问姑娘为何来救我?”李昌烨无力的话音缓缓飘过来。
“乐阳公主担忧您孤身一人在幽宫,所以托付我来给您送些吃食。”
她说完伸手将李昌烨身上的衣物拢了拢,他着发烧浑身酸疼,微微地有些发抖,谢禾宁见状连忙收回手,端正的跪在他面前。
“殿下,我无意冒犯。”
李昌烨忍痛摇了摇头,他似乎想伸手扶起她,可两个胳膊却好像有千斤重:“没关系你起来,我只是有点冷。”
李昌烨眼神自她身上扫过,见她起身小心翼翼地同自己保持好距离,半晌开口问道:“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