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坚定。
贺瑶略想了想,忽然抬起头来几分狡黠地看向慕芸:“既都一样,你不如……替他寻个合适些的?”
慕芸瞪大了眼睛,贺瑶这个想法的胆子实在是大得很。
且她脑子里能想到最适合流蕴然的也就眼前的贺瑶了。
青梅竹马,才学相当,家里人也中意,实在没有再比这更合适的了。
可她思考了一下将贺瑶配给柳蕴然的情景,只觉得满脑子都是流蕴然悲愤的“你当我是贡你消遣取乐的玩物吗?”,到时不止是柳蕴然了,除了柳夫人的外的所有人估计都会联起手来“追杀”她……
她不禁打了个激灵:“这……不太好吧?”
贺瑶有些奇怪地看向她,她支吾道:“这未免有些……不道德?”
贺瑶皱眉:“你分明不愿,他却什么也不作为,只冷眼看着。他不在意自己的便罢了,还要连累你一段姻缘,实在也算不得什么好人。你竟还要顾念他的意愿,婉婉,你未免太过心软了。”
慕芸讪笑,贺瑶字字句句骂她那捏造出来的迂腐公子,她听着却心虚得很,毕竟理论来说,她才是那个连累人一段姻缘的人。
贺瑶只当她是被家里捧着涉世未深心性纯良的小姑娘,这样单纯柔软又像她求助的小姑娘,实在太戳她的心了,根本不忍斥责。
无奈继续道:“他那若是说不动,那便只能逼了。可如此必然牺牲你的名声,你总得有个让他不能取你的理由——或是命数相克,或是身有隐疾,或是德行不佳……”
“可……”她说着心下忽然涌出另一个可能,有些奇怪地看向慕芸继续道:“若如此他还要执意娶你,当真是无心于你吗?寻常纵是有些许情意在的,也未必能禁得起这些理由的。”
慕芸自动忽略贺瑶后面那句,一心只在她分析的那些方法上,只觉得贺瑶说得十分有道理,可她同柳蕴然已然合过八字,所谓命数相克之说自然行不通。那便只有后面两个了,至于德行,本也就不算太好,再坏到有损声名甚至被退亲的地步,恐怕要伤父亲母亲的心了。可若是假装有疾……
她有些为难地开口:“我先前同那公子商议此事的时候说过我会想合适的法子,他会不会猜出来我只是在做戏?”
她在担心退婚,贺瑶却有了别的想法,也来了些精神:“我倒是在书上见过一个方子,服下后便可让人脉力虚浮,恍若肺热之症。实则对身体并无太多影响,停药三日后症状自可消退。”
她也并不担心插手慕芸的婚事是否会有其他影响,她略将京中能让永昌侯府入眼定亲的几家在脑中过了一遍,其中利益关系并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倒也好在求她帮忙的是永昌侯府的嫡女,身份比寻常女子要尊贵许多,故而无需顾虑太多。
而且,说不定还能借此帮她看清人心呢?也能算是一桩好事了。
慕芸听着眼睛忽得亮了起来:“还有这种好东西?”可下一瞬她又有些担心:“容易被瞧出来么?”
“这方子记于前朝孤本,寻常人恐是瞧不着。”她对柳府的藏书倒是很自信:“这东西听来便觉得离奇,旁人便是听起也多是当话本中杜撰,并不会当真,故而便是见此症状,也不会往这上面想。”
慕芸最后确认一次:“便是连太医院的太医也不会么?”
她见贺瑶目光坚定地缓缓摇了摇头,心下终于松了口气。她心里有些紧张得激动又有些期待:“那、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得到那方子?”
她都真让自己身染重症了,柳蕴然应该能看明白她的确不是想让他难堪了吧?
贺瑶略估摸了会时间:“两日后我去寻你时给你吧?”
“好。”慕芸欢欢喜喜地应下,她便知道贺瑶总是有些用处的。
她俩商量得起劲,在一旁伺候的两个人却听得心惊。一个感叹自家小姐什么都敢说,令一个惊心自己郡主什么都敢信。
慕芸同贺瑶坐着又用了会茶,商量了些诗会的事情,瞧着时候不早,便与人辞过回府。
方出茶楼,沁柳便有些按捺不住:“郡主,那药方是否有害还不知道呢,您何必冒这个险呢?我瞧柳大人也是好的,学问、样貌、性子样样都好,又得陛下青睐,日后飞黄腾达自不用说。他既不愿退婚,心里必然有您,您从前那样喜欢他,他也没做什么对不住您的事情,您又何必非要折腾着退亲呢?”
慕芸并不搭理她后半句话,柳蕴然除了不喜欢她,确实什么都好,而且在沁柳这些觉得谁都该喜欢她人眼里,她所说的这个不喜欢也有待商榷。
她看向沁柳:“她是个聪明人,自然不会做对自己不利的事情。在这件事上骗我或者在方子上做手脚,对她来说不但没有多少好处,反倒还会生出许多麻烦。”毕竟,贺瑶还有自己想做的事,她那点理想,还得仰仗朝廷。如果自己因为这个事情出了点什么意外,贺瑶自己也会惹上很大的麻烦,十分没有必要。”
沁柳又劝了几句,见她主意已定,便只能作罢。
慕芸上了马车,忽想起什么,打帘吩咐道:“去永昌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