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不过这老槐树上的红线那么多,那么乱,要铁了心理,一时半会儿都理不好,乔仙师便当是图一乐吧。”
充当导游角色的孟扶摇噼里啪啦说了好一大通,口干舌燥接过旁边好友递来的冷水荔枝膏,才喝了一口含在嘴里,还没来得及咽下肚就差点喷了出来——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几人头顶上的古树便传来异动,随着一阵古怪的簌簌声响,槐树枝桠上悬着的红线纷纷坠落,纠成一团,劈头盖脸朝几个人砸来。
同一时间,孟扶摇的耳朵微颤,灵敏地捉到另一道声音。从碗里抬起头,正上方,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硬物,像星子一样明明灭灭,刺入他的眼帘。裹挟着破帛的撕空声,直袭他的眉心!
吾命今休矣!他心中哀嚎着,突然感觉腰间一轻,眨眼之间一袭冷然雪衣拿肩膀顶开他,替他躲过铺天盖地的红线。
孟逢殃今日难得绾了发,一半的乌发由碧色发带束起,他单手腾地打开孟扶摇的那把折扇,腕骨一翻一转,巧妙地将这股突如其来的破风之力卸下,脑后悬着的两枚玉石随着他的动作,泠泠相撞。
卷动的清风一止。一幅绘了泼墨山水图的扇面,连带着这要“刺杀”孟扶摇的暗器稳稳当当停在了他的眼前。
妈的,偷袭他的居然是他的钱袋。
应该是有哪位好心人见他被偷了,用这种杀人害命的方式送了过来。
孟扶摇捧着荔枝膏的手有些哆嗦,他咽了咽唾沫,还未来得及向友人道谢,就见一缕红线飘飘忽忽,撞上了雪衣少年的眼睫。
在孟扶摇惊恐的目光里,孟逢殃下意识伸手一捞,将红线握在了手中。
完蛋了!
逢殃今年才一十七岁,正是大好的年华,就这么被鬼仙给做媒了!!
都是我这个做兄弟的不好,害了他!!!
先前还劝告着异乡人别信这些的孟扶摇抓狂。他的心中充满了自责和愧疚,可这份愧疚维持不了多久,又被对好友未来妻子的好奇给顶替掉,悄咪咪地瞅了一眼。
现场明显有些混乱,老槐树的浓碧绿叶散落一地,红线稀稀拉拉的,只有一小部分挂在枝头。剩下的……除了孟逢殃手中的那根,孤零零悬在半空,瞧不见握着另一头的人以外,几乎全都砸在了那位外地的仙师头上。
夭寿了!
孟扶摇感觉手中的钱袋和荔枝膏都不香了,哆哆嗦嗦戳开玉牒:“得罪了贵客有好果子吃吗?”、“如何弥补‘家主演讲我插话’这类的行为过失”。
然而在一双紫色和一双绀青色的眼眸当中,牵着红线的另有其人。
白皙修长的手指上绕了一根鲜红红线,像湘妃竹上的雪意外消融了几分,露出一丝细细的红泪。手指的主人怔了一下,向来映着凉意的漆黑眼瞳,此刻难得一见地放空。显出几分如稚童般的不知所措。
同样下意识攥住红线的琴琅很是尴尬,苦思冥想:刚刚……小话唠说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