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穿着杏色衣衫,腰间悬着莹白长弓,微蹙的眉眼恹恹的满是病气,一副弱柳扶风的模样。
他一边咳嗽一边笑,走到另一辆五彩车前。
主子都行动了,手下的仆从丫鬟自然闲不得,纷纷动了起来。
离他最近的一个仆从跪倒当垫脚凳,衣裳上绣了“庚七”两个字的侍女替他掀开帷幔,孟凡客屈起指节,轻轻地叩敲了一声,探首和车里的人絮絮私语起来。
这辆五彩车子里坐着的,是另外一个反派boss——孟家家主的正妻赵氏,赵文月。
之前也有说过的,孟家家主生性风流,在外欠了一屁股的桃花债,把家里的内院塞得满满当当。算上养在外头的外室,有刚被千金赎了身的妩媚花魁,有情窦初开就遇见浪子的小家碧玉……
其中不乏一些脑子聪明活络的人,试图挤进孟家仙府,挤掉现任的这位孟家主母。可是即便如此,这位赵夫人的位置还是坐得安安稳稳,多年不变。
“好了,客儿也莫生气。”
赵夫人的声音平静和缓,带着几分凛然的威严,像是磐石置于湍流一样,任由溪水如何的击打,都不会动摇三分。
让全场所有的人都为之一肃,静悄悄的不敢说话。
孟齐靖见了状,草草地在下方盘踞落座。
而最开始要拦着他的孟扶摇,早被旁边的几个好友扯着坐了下来。
栖霞台的白石甬道前方,除却两架奢华无比的五彩车以外,就只有那个浑身染血了的少年最为显眼。
乌发白衣,面容清俊,尽可能地直起身子静坐。如同一株被风折倒的春日玉兰。
赵文月性子稳,但是在有关“儿子”的话题上,往往是感性大于理性,情绪的波动值也跟着蹭蹭往上涨。
孟凡客把琴琅的存在、和琴琅对他的威胁,通通讲了个遍,自然惹得这个以为自家儿子哪哪都好的母亲不悦。
可是生气归生气,她不敢去琴琅跟前闹,更别说跑到孟逢殃——这个琴琅的重点关照对象,兼未来的夺舍目标面前去。
就算孟逢殃样样都好,有了琴琅的这么一句“要夺舍”的承诺打底,在赵文月母子两人的眼中,就已经是打上了“死人”的标签。
再怎么动管事们的蛋糕,也是没有关系了——谁还会跟一个岁数注定超不过百年的人计较呢?
这就像是你正抱着一块金砖,旁边路过了一个拿着宝石的小孩,你虽然有些眼馋,但不会动了要去争抢的心思:我的比他的多,再去抢也只是锦上添花啊。
这颗宝石,完全不值得我背负上“打死小孩”的坏名声。
估计就是小打小闹再说股票几句,不会像前传那样,让股票在瓢泼大雨中被打的不成人样。
对于后续剧情,琴琅心里门清,完全不想关注。只是按照原主的人设装装样子,以袖掩唇,垂眼冷冷旁观。
果然,赵夫人简单交代了几句,便宣布散了这场集会。
佩瑶启奏,灵音渐响,载着两个反派boss的五彩车辘辘远去。直至在视线中变成一个小黑点,而后消失,剩余的几个管事打扮的人才几步上前。
搬运石案,打扫辇道,按照名簿清点到场人员,疏散人群,一切在孟家严苛的管理秩序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等到总管事“啪”地合上簿子,本跪坐在石砖上的众人一改睡眼惺忪,纷纷轻声交谈着四散去。
孟逢殃在孟扶摇的搀扶下起身,没等站稳,就见孟齐靖故意绕道,肩膀狠狠地撞了他一下。
留下一句嚣张无比的问候。
“一年之后!你在这儿给我等着!”
夏日清晨的徐徐凉风,已经悄然停息。
孟齐靖撂狠话的下一秒,豆点大小的雨珠落在了几人的头上、衣裳上,洇出几点深色圆痕。紧接着,雨水越下越大,愈下愈弥,急急缓缓,仅在一息之间化作更鼓一样的倾盆骤雨!
“我去!”
“就不能等我们回去了再下吗?!”不远处爆出一句大喝,夹杂着几声琴琅最为熟悉的国骂。
“逢殃,快用手挡着点,伤口淋雨要不得……行吧。”
孟逢殃刚受了伤,浑身虚弱无力。孟扶摇下意识地挥扇替人遮雨,在发现挡不住这瓢泼大雨后干脆破罐子破摔,陪着他慢慢在暴雨中艰难行走。
一阵白光自天而降,在没走远的几个人的耳边轰然炸开,晃出虚影。
滴滴!嘈杂雨声中,养成系统突然发出了警报:【警告!任务[协助“孟逢殃”解决管事们的刁难]失败,已偏离剧情线。】
琴琅:“……”
如果灵体支持吐血的话,琴琅绝对会喷出一口三丈高的老血:剧个鬼情啊!他可是把前传翻来覆去看过好几遍的人,怎么不知道里头要有这一段。
原主明明没有帮上孟逢殃的半点忙,快快乐乐地在旁边吃瓜啊喂!为什么放到他身上,就强加了这么一段不存在的剧情?!
他默然了几秒,严肃地敲了敲系统:“是不是出现bug了?我跟你说,我前前世最讨厌打白工 :让我开马甲走剧情可以,给股票提供一条龙服务可以,硬塞给我一个未成年大麻烦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