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在地上扭曲着身体,眼神里写满了恐怖,嘴里则发出呜呜的声音,而她的胸口正插着一把匕首,鎏金的刀柄,握在一只清瘦冷白的手中。
那红衣男子半跪在她身旁,听到开门声不紧不慢的抬起头。
他带着半张鎏金的面具,遮了鼻梁以下的部分,只露出一双眉眼。见到温折玉,嘴角噙起一抹冷笑,朝她挑了挑眉。
他的眸子狭长,深沉的似寒潭一般,荡漾着一层一层嗜血的冷光跟狠戾。
温折玉微怔。
下一刻,就见他当着她的面,猛地拔出了冯冉胸口的匕首。那匕首的刑制如同松木的形状,中间还有一个镂空的血槽,□□的一瞬间血光四溅,红衣男子嫌弃的偏了偏头,故意躲过了鲜血的喷溅。
冯冉喉咙里“嗬嗬”的喊了两声,没了声音。
这番举动,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就完成了。
温折玉正要上前,却见那男子脚尖抵在冯冉的胸口重重一踩,然后抬脚将尸体朝着她踹了过来。
“来寻她吗?送你了。”
他敢在温折玉的眼皮子底下做这样的事情,明摆着没把人放在这里。
温折玉太阳穴被气的一突一突的,朝着那男子的面门就攻了上去:“混账东西。”
她话一出口,男子眸心一动,不知想了什么,仰头后撤了半步,也不甘示弱的跟温折玉打斗了起来。
乍一交手,温折玉的心里就是一沉。
对方的武功极高,而且招式十分的诡异,跟滑不溜手的泥鳅一样。温折玉虽然顶着不学无术的名头,实际上她的拳脚功夫,乃是大晋朝骠骑将军肖云横,她的外祖母一手训练出来的,一招一式携着雷霆之力,煞气十足。
她长这么大,还真没碰上过什么对手。
这是第一次碰上了硬茬子,你来我往了几十招,才扯上了他的一片袖角。
那人的招式飘忽不定,一直显得游刃有余,被扯住之后也不见紧张,转瞬便用匕首将袍角割了下来。
哪里想到他甩手的弧度太大,居然将袖子里的书册甩了出去,直接砸到了温折玉的脚边。
一时间,两个人都愣了一秒钟。
那人的眼神瞬间变了。
看来是很重要的东西……温折玉一见当然不会放过,三两下将其踩在脚底,如男子之前一样,挑衅的挑了挑眉,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但彼此的眼里都有杀气。
“什么声音?”
“家主好像在里面……”
“进去看看……”
外面的喧闹声越来越近,温折玉心道不好,有心退走,但眼前还有这么个鬼东西不依不饶的盯着她,一时间还真没了主意。
就在此时,那人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后退了两步,转身越出了屋子。
“有人来了,快走……”温折玉目瞪口呆的听到那男人朝着屋里喊道。
温折玉:“……?”
这屋里还有其他人吗?
去他爹的,他故意的。
果不其然,那群仆役一见男子上了屋顶不见了人影,全簇拥着往这边跑来了。
“那个人怎么从家主的书房出来了。”
“快去看看……”
温折玉晚了一步,赶紧把书册捡起来塞进怀里。她现在终于知道那小白莲凭白受人冤枉的滋味了,这今天冯冉要是死了,那些人闯进来抓到她的话一定会指认她为凶手。
决不能让人看到了。
他爹的,该死的混账玩意,跑便跑了,还要故意在冯家仆役面前溜一圈,不就是明白着引他们过来吗?
怎么办……
躲是没法躲了,好在温折玉穿的是夜行衣,又蒙的面纱,只要不被人捉住,留下把柄,谁也不知道今天晚上来的是她。
她只能硬着头皮闯了出去,那群仆役也正好到了门口,跟她交起手来。
温折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这群人堆里跑出来,同时心里无比庆幸,这小小的清溪县县丞家养的护院武功不是特别厉害,只是跑的太急,一时大意了,腰上被人轮了一棍子。
晦气……真他爹的晦气。
温折玉骂骂咧咧的摸进了县衙,走到房间门口,忽然间愣住了。
我去……
沈清越呢?!
她好像把她给忘在冯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