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雅轩灯火通明,宽敞的大厅内只有一桌客人,时不时地发出大笑的声音,连店里的小二们都跟着好奇,偷偷地站在楼梯处,等待着侍奉贵客。
笑声停驻之后便传来声色婉转的古琴音,一会儿悠扬一会儿急促再一会儿又变了风格,原来是芸莞非要泽枫霖给大家弹奏一段,好让技艺高超者给指点指点,毕竟名师出高徒。
泽枫霖平日练习时能流畅的弹奏两首琴曲,可如今被十多双眼睛盯着令他甚为紧张,总是弹错音使得本应灵动的琴音时不时来几个重重的低音打破节奏,弄得芸莞大为发愁。
徒弟的表现很大程度上决定了师父的技艺水平,神翊烁不敢随便指点,怕自己言语不妥再惹芸莞心烦。
“不弹了,不弹了,我都喝迷糊了,根本记不住琴音。”泽枫霖的脸胀地通红,大家分不清他是醉酒醉的,还是因辜负他师父而赧然不已。
“霖子没用心跟你师父学啊,以我对莞儿的了解,她的琴艺假以时日定能超过我呢。”神翊烁温柔地望着坐在他对面的芸莞。
“三哥过奖了,就看我这教徒儿的水平,估计此生都无法与你的琴艺相媲美呢。”芸莞作揖完便给身旁的弟弟们又夹了一筷子肉菜。
“是霖子不用功,跟莞儿无关。”神翊烁笃定地点点头。
“切,高手就应该跟高手比,三哥若有时间可以去花田坊切磋一番。”泽枫霖脸皮薄听不得半句批评的话。
“花田坊?是什么地方?”神翊烁一脸茫然。
“我好像隐约听谁说过那地儿。”郑青松努力回想着。
“我们从武川回帝都时路过晋阳暂住了一晚客栈,便是花田坊……”芸莞耐心地解释着。
“当时客栈正好有古琴表演,那琴师的技艺简直了,怎么形容呢?好似他的手指天生与琴弦合二为一,随便拨弄几下就是天籁之音。”泽枫霖的羡慕之情溢于言表。
“有这么夸张?”神翊烁满眼疑惑,他还真没听过比自己琴技还要高超的人。
“霖子说得玄乎其玄,但实事求是讲,那琴师的琴技不在三哥之下。”芸莞很想得到那位琴师的指点。
“能得到莞儿赞叹的技艺自然比我好就是了,改日路过晋阳,我一定去拜访拜访。”神翊烁陈恳地应着。
“三哥到时带上我和宸儿呗。”神翊炤举着鸡腿示意道,他从小到大还没出过帝都城,他对于外面的世界很是好奇。
“好耶~”宥宸的附和更像是喃喃自语,因为他口中都是肘子肉。
“我还想去。”若离也很惦念那个客栈,处处都很别致。
“你还想?我都没去过呢!”雪晴不自觉地白了一眼若离,她明明听芸莞说过带若离回武川后,便会将韩家父女留下照顾曹管家,谁知这丫头竟又跟着主子回了帝都,还一路上吃香喝辣令雪晴很是羡慕。
“雪晴姐,我也没去过。”皓允陶醉于神翊烁的琴音刚缓过神来。
“我……我……我……”小乙也喝了点酒,结巴更严重了。
“好好好,以后咱们一起去。”芸莞话音刚落几只暗箭齐刷刷破窗而入。
“小心~”
一声惊呼,芸莞直接将身旁的弟弟们拉入自己的怀中。
神翊烁一个箭步从桌上翻过去想保护他的莞儿、炤儿和宸儿。
谁知与芸莞相邻的俞师傅挺身而出,用自己的身躯为抱成一团的人挡下了暗箭。泽枫霖还愣在琴案处不知饭桌边的人们发生了什么,只见俞师傅倒地不起后,神翊烁将芸莞、宥宸和神翊炤全部推到桌子下面。
“老俞~”韩师傅见俞师傅身重一箭立马冲了过来,却没发现见自己身后有暗镖飞来。
“爹爹,危险~”若离被雪晴搂在怀中,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暗镖扎进他爹爹的后脖颈处。
“啊~”韩师傅应声倒在了俞师傅的身上,其脖颈处鲜血肆意。
“爹爹~”若离眼中满是惊恐。
“若离乖,别乱动,太危险了。”雪晴紧紧地抱着若离,生怕其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行为。
“韩师傅怎么了?”芸莞想从桌子底下钻出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主子,别乱看。”雪晴不敢轻易跑过去与芸莞汇合,只得拥着若离躲在角落里。
“待着别动,我去去就回。”神翊烁轻轻抚了抚芸莞的脸颊,“霖子,咱俩一起出去看看。”
“好~”泽枫霖小心翼翼地将窗户打开一条缝,并未发现任何可疑之人。
“作甚?”神翊烁直接破窗而出,一个翻转直接跳到清雅轩的屋顶上,四下观察了一圈,发现有几个小黑影在很远处跳跃随即消失不见。
“发现什么了?”泽枫霖艰难地爬上来,顺着神翊烁观望的方向看去,什么都没瞧见。
“那些人离天府城很近,不知道今夜宫里会不会有何异样。”神翊烁神情异常凝重。
“他们敢?兴许就是一群贪财的狂妄之徒,想趁乱拾点物件罢了。”泽枫霖不愿往坏处想。
“你知道我的手臂怎么受的伤吗?”神翊烁的语调甚为严肃。
“三哥不是祈雨祭祀时,受了箭伤吗?”泽枫霖一直没来得及问询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