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二十七,周六,羊城。
葛良是羊城大良人,这一周,他重新吃成了一个羊城人。
食在羊城,厨出凤城。
无论走多远,家乡都是心中的锚,家乡的味道就是GPS,在家乡和家乡的伙伴吃一顿家乡的饭,自己这条船,才是真的靠了岸。
除了回家第一天他一整天打理生意,安抚那些快报警疯掉的供货商以外,剩下的几天都在早茶和晚饭之间流连,有时候连桌子都没有换。
期间他和宁晨野通过几次电话,聊了生意的事,两个人粗粗算算,耽误这一周时间,其实也没有造成什么影响,羊城的渠道依旧坚挺,帝都那边的订单没有什么耽误的可能性,起码从现在起这半年里,几个大单是没跑的,大家发财就是了。
良仔生意做的蛮大,人还很四海,所以他小时候那些朋友都很喜欢他。
昨天周五晚上才算是正式的大聚会,毕竟平时大家都在外面跑生意,一秒钟几千万上下,难得有时间,而今良仔回来,年少时代的好朋友们自然要好好聚一下。
熟悉的朋友,熟悉的馆子,熟悉的菜品。
等熟悉的菜品开始上第三轮的时候,还没有醉倒的人发现,良仔居然变成了个酒神。
几个人努力回忆当年葛良喝酒出糗的样子,纷纷感慨果然是在帝都做大生意了,酒量都和首富一样的咯。
杯盘狼藉,酒话连篇,地上倒着人也有皮皮虾,葛良拿着酒杯面对一桌子剩菜笑的很和蔼可亲,他感觉今天喝的最痛快了,最后买了单,架着邻居大哥软泥一样的身体,醉醺醺地回家去了。
所以周六早上,葛良神清气爽地醒来,感觉生活很美好。
他先是在自家院子里偷听了半天邻居大嫂骂大哥,然后用黑伞轰走了房上的一群鸽子。等他在茶楼吃了点儿东西以后,却不知道怎么打发周六这天的时光了。
邻家小妹已经嫁人,自己大学时光都在帝都。如今回来这几天,着实像个断线的风筝。起码现在这个时间段里,他最好的朋友们还都在昨晚的宿醉中,自己要去哪里逛逛?
所以他决定自己一个人开车去琶洲会展中心,今天那里有游戏展会。
这里的游戏展规模大过帝都那次,姑苏的情况葛良不了解,但羊城这边的展会,规模巨大。
葛良背着自己的长条密码箱,自然是进场前安保重点照顾对象。
几个保安围着他打开箱子看到了一把黑伞,都对他十分无语,整个会场里面,到处都是各种毁天灭地的武器,由各种可以毁天灭地的Coser拿着,但用这么高级的密码箱拿一把Cosplay黑伞的靓仔,还就他一个。
最后,葛良只拿了那把伞进了会场,保安对他的密码箱实在不放心,就收到保管处,让他出来的时候自己取走。
葛良一脸坦然,扛着黑伞就进去了。
主机游戏、电脑游戏,都已经不再是他感兴趣的东西。只有桌游、卡牌或者跑团才是他如今的最爱——他经常半年在帝都,假如无聊时还在酒店里玩电脑,大概就是宅男里最底端的死宅了,所以他常年出没各种酒吧、水吧、咖啡吧,桌游这些,才是交朋友的好方式。
果不其然,这些游戏都只能在地下一层,也符合跑团游戏的个性:小众、封闭、自得其乐。
他在这一层转的比较慢,一个是因为要找找近期还有什么能吸引他的游戏,一个也是要找找,启明录在羊城,是不是也会安排在一个不经意的角落。
这次他回羊城前,和宁晨野一起商量过:如果有新玩家加入这个游戏,最好能提前认识一下。这些人一旦真的拿到了人物卡,很可能与他们一样,成为有某种能力的人,这些能力应该每个角色都不一样,未来没有人知道会怎样,但提前了解一些,总是不会错的。
等他找到了启明录的位置——果然还是在最安静的角落里——已经是下午两点十分左右,即使还很远,他依旧听到里面有兴奋的说话声,也听到了说书人用苍老声音吓唬新玩家的腔调。
“游戏中禁止玩家超游戏思维,且不得彼此交流,警告一次。”
显然这一招式每次都很管用,展台里面一片安静,葛良有些忍着笑,手持黑伞走了进去。
依旧是长条桌子,依旧似乎空空荡荡没有饮水机,依旧是帷幕和洗剪吹和一只眼睛。
四个玩家,两两对坐。
和他们当初一样,都是认识的朋友坐一起,两边都是一胖一瘦,显然,宅男玩家,大部分不是肥仔就是瘦猴。
四个人看着他进来,都是一愣。
葛良坐在长条桌的这一端,与说书人相对——今天这里居然也摆了一把椅子,好像知道有人会来。
说书人看到他,晃动了一下脑袋,葛良感觉他是在微笑,“你果然来了。”
“是,我来了。”
两侧的嫩脚鸡被这种很酷的问答惊呆,感觉自己走错了片场。
葛良把黑伞放在桌子一角,然后掏出自己的卡,放在桌子上,“我也是玩家,所以来见习一下,大家不要见怪。”
两边的家伙恍然大悟,“哇,前辈!”
左侧的胖子玩家抢先说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