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的亲兵们,这个庄子啊,自然都是董家自己人住。”
“那,哥,你是不是也是大匠宗师?大家都说你是大匠,而且你还会散木术,”文慧还想问问他是不是也算升仙简上的神仙,但转念一想,也就忍住没有说出来。
“哈哈,我文秦楼确实是大匠,别的地方不说,起码兴泰郡很多有钱人家宅院都是我设计督造的。不过,阿婉,你可能记得,哦,你应该不记得,那年你还不到三岁!一个疯疯癫癫的算命老头跑到咱家,说你才是‘秘阁执事’,然后被我拿棍子打跑了。”
***
宁晨野看着躺在另一张床上的葛良,感觉是回到了大学时代。葛良是他的上铺,不过心里烦或者又失恋的时候,就喜欢这样躺在陈老四的床上和他聊天。
也不知道陈老四最近在花旗国混的如何了?
“我们应该还能回地球吧?”葛良这一晚上都不知道说几遍了。
“你怎么知道现在不是在地球上?”宁晨野靠在那一卷可怕的被子上,无论今晚有没有琴声,他是打死也不会用这个被褥的。
“我们肯定不在地球上了,这都没有红豆汤圆......”葛良面对着墙,搞不好还是在扣大唐的墙皮。
“从我们这里出发,一直向南,走半年应该可以到羊城,大秦的时候你们那儿就有红豆汤圆了,何况是大唐。”
“真的吗?”
“真的!只要我们在的地方就是山东!”
“那就是说,这里其实不是地球?”葛良居然蹬了两下床铺,“这个世界,真实的有些可怕!”
“我倒是真没有想到,你居然怕成了这个样子?!对你这个家伙来说,只要不在羊城大良,你在哪,不都是在外乡吗?你个外乡子!”今天听了太多次别人喊他们外乡子,宁晨野干脆拿过来用一次算了。
葛良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这么快就睡着了?还说什么害怕?!”宁晨野鄙夷地小声嘟囔了一下,随即就愣住了。
不对,怎么整个客栈都没了动静?刚才隔壁那个,梁子濛或者是饶家声吧,那鼾声怎么也没了?
难道......
正在疑惑间,宁晨野的耳边响起一声琴弦拨动。
那位琴师,蒙目琴师到了?
宁晨野轻轻起身,看看已经熟睡的葛良,慢慢走出了客房。整个客栈都如此安静,似乎除了自己的这个房间,其他的房间都没有人居住一样,甚至连楼下的大厅里,都没有了食客。
但到处却是烛火通明,没有幽暗的角落。
等他走出客栈大门,就看到了一轮圆月,正正地挂在梁甫山上,只是这月亮显得如此巨大,比宁晨野心目中任何一次赏月时看到的都大。
也许,这里真的不是地球?
他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多,脚步就没有停下,依旧听着琴声,向山庄大门走去。
庄门是大开着的,外面就是黑压压的,那里是铁木林,林中有鬼来石,而远处,就是鬼牙口。
月亮照在梁甫山上,高耸的山峰却如同黑洞,一丝银色的反光都没有,仿佛就是那天幕到地面生生缺了个巨大的窟窿。
梁甫山、在人间,却是阴间管。
第一个这么说的人,一定是看到了类似的景色才会发出这样的感概。
庄门外,月楼台,那位白衣琴师,坐在那里安然抚琴。
随着宁晨野看到了他,琴师手法一变,本来若即若离的琴声似乎有了金石之气,接着,一级一级金银相间的台阶,从月楼平台上出现,向着宁晨野站的地方,一级一级出现延伸过来。
宁晨野没有迟疑,抬腿迈步踏上台阶,随着琴声,一步一步走向琴师,走向月楼平台。
琴师果然还是用带子缠头挡住眼睛,他是天生的目盲还是后天遇到了什么灾祸呢?
“五色使人目盲,也会令人心乱,所以不如不见为好。”琴师手中没有停止,口中却淡淡说着,好像知道宁晨野心中所想。
“弟子无礼,打搅仙长了!”宁晨野躬身施礼,然后危襟正坐,与琴师隔琴相对。
“你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了,无需客套!知这曲子否?”
“可是......‘列子御风’?”
“正是,看来你所知不少!列子御风,神游六合。我刚才以琴起卦,却没有想到你的机缘如此玄妙,竟与天外之人有诸多瓜葛。”
“你这一生却如此曲,振衣凌风、渺焉六合,是否能游神太清?最终可否兴尽而返?看起来还是要有诸多坎坷,诸多磨砺!”
“弟子愚钝,请,还请仙长再多开解!”
“呵呵,只需记得,不知风乘我、不知我乘风。这是你一生关节所在,好好领悟。”
宁晨野最爱的琴曲就是列子御风,琴师所说的,大多是琴曲段名,却从没想过这些琴谱题名,竟对自己有这样的深意。
“时间不多,我也就不再多言。现在,我要授你一曲,大难将至,这是大唐故土、董家后人劫难,也是你等众人的劫难,你需要尽快记下,勉力而为,救人救己!”
正在此时,梁甫山中突然传来一阵天崩地裂的巨响,接着就是轰隆隆的声音滚滚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