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齐,白发端正地以玉冠束起,一丝不苟。
不是久违的渟渊仙尊又是谁。
渟渊回过头,与蓝璞道君四目相对,后者顿时感到悬在心头半年的大石落下。
“吾友,你总算醒了!”他欣喜地迎了过去。
渟渊仙尊来到岸边,踏着织锦靴落地,眉眼之中,含冰映雪,并没有太多老有重逢的情绪,只是淡而又淡地对蓝璞道君点了个头。
九重天论情感丰富程度数一数二的蓝璞道君顿时觉得被泼了一盆冷水,他有些无奈地道:“我知你速来性情寡淡,但是再怎么说也是劫后余生,而且你不在的时候我可替你一肩挑起了九重天的担子,你怎么也应该对我热情些吧?”
渟渊对着蓝璞的脸审视了一会儿,似乎在认真思索怎么对这位挚友表达热情,半晌,他开口道:“此番,多谢。”
蓝璞脸一垮:“就这?不是吧,你池子里的鱼都比你会哄人。”
渟渊仙尊道:“那送你。”
“什么?”
“鱼。”
喜欢就送他好了,正不知道怎么答谢他。
蓝璞:“……”
算了算了,和这样的人开玩笑也没什么意思,蓝璞于是正色,问道:“你这一次可休养了许久,现在觉得怎么样,骨头长好了吗?”
渟渊低头,抬手摸向自己肋下约三寸处,皱眉:“断裂处总算是愈合了,只是尚有缺失。若与西无咎交手,恐怕不敌。”
多了肋下三寸这个弱点,若再像上次一样冒然与魔尊交手,最多二百回合,他必然落败。不过前提是,西无咎的伤势恢复如初,没有留下任何隐患。
蓝璞道君看起来丝毫也不担心:“你放心,你尚且伤至如此,那魔头必然也好不了。你还不知道吧,你昏迷这段时间,凡间可发生了不少事。”
于是蓝璞道君将毓秀峰魔宫偷袭,托罗长老反叛,被魔尊西无咎一剑穿心之事说来,又将毓秀峰出现了一位新秀,渡劫时被天雷劈了七十二下的猛人事迹也概述了一遍。
“据仙官回报,西无咎似乎受到重创,仓皇而逃,魔剑杀神屠也重新认主。魔尊先是重伤,又损魔剑,如今未必是你的对手。魔宫已经不足为惧,前几天,紫箬已经下界去寻魔尊踪迹。”
这对九重天而言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天知道这位好斗的新魔尊整天到处惹事,给他们这些仙人添了多少麻烦。
渟渊的神色却不见欣喜,他的关注点在那横空出世的七十二道天雷上,当年他飞升成仙,也才二十七道天雷,凡间竟然出现此等人物,不得不注意。若是道心纯正之人,那自然是苍生之福,若是邪魔外道,恐怕是三界之难。
“紫箬去了多久?”他问。
“两三日了,想来,也快要有消息了。”
说到这另一位好友,蓝璞不禁道:“渟渊,我说你和紫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你这次受伤,紫箬的态度可有些不对,她好像对你很不在意。”
从前紫箬为她舍命挡刀,如今渟渊半死不活,紫箬却一点波动都没有,甚至得知他修为受损,眼中还会流露几分嫌弃。难道他们两人,真不是他想的那样?
果然,渟渊皱着眉看他:“我与紫箬,能有什么事?”
那位女君,行为总是十分相悖,其实连他也时常看不透。包括那次她来救他,他也很意外,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她不是十分情愿的。
蓝璞道君像看怪物一样看他:“紫箬不是一直心悦你吗?”
渟渊一怔,随即摇头:“何时的事?”
蓝璞一怔:“等等,我也有些不确定了。”
这两人的状态看起来都不对,难道以前是他误会了?也不只他啊,外面那些仙人都是这么以为的。
“紫箬道心坚定,这种话以后不要乱说了,何况我已经……”
何况我也已经有妻子了。
话到嘴边,渟渊仙尊一滞。梦中的情景再次浮现,想到那女子被人劫走,又好像和那黑衣男子关系匪浅,渟渊莫名有些烦躁。
那绝不是普通的梦境,
“已经什么?”蓝璞道君八卦地问。
“已经证道大罗。”渟渊仙尊向前走去,转移话题道,“你既然在此,就继续留守离寰宫吧,我要下凡间一趟。”
蓝璞满以为自己终于能解脱了,听闻一怔:“你才刚好,不继续休养,下去干什么?”
“若真如你所说,西无咎负伤,那紫箬多半找不到他。”
西无咎此人十分狡猾,单靠魔气是找不到他的。渟渊原本觉得自己暂不是他的对手,要暂避锋芒,但是既然魔尊重伤,不趁此时重挫魔宫,时不再来。
何况,梦中那女子似乎也是凡间人,只要见到她,也许他的“心魇”就可以解开了。
……
同一时间,魔尊西无咎有不好的预感。
毓秀峰的动静闹得那么大,必然惊动了九重天,九重天速来就爱管闲事,肯定已经派人下界探查。
他重伤的事怕是瞒不住了。
自上次与渟渊一战已经快要一年,渟渊的仙骨也养得差不多了。若是叫他知道自己落到如今这般田地,以渟渊的性格,必然会乘胜追击,他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