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枯井上的一块腐败木板,旁边是一个碗大的瓢,左手拿着瓢就往旁边的桶里加水,直到一桶满满的水装的快溢出来,顾湛这才停手。
“村子里的人情,还有这房子,顾家早就还完了,”顾湛提溜着王柱就往下按,王柱的鼻尖距离水桶还有一指距离的时候,他停下继续的动作,又道,“是真是假,你只管去问你爹,但今日,你敢上门闹事,就该知道你跑不了。”
说罢,顾湛毫不犹豫的左手提着王柱的后颈,右手用力就将一头杂乱长发的王柱给按了下去。
“咕噜噜……”
王柱还来不及说话,压制住自己的那只手仿佛千斤重,使得他身体前弓,水面贴近,他紧张的屏住了呼吸,下一秒,嗡的一声,逼仄的感觉随之而来……
“咕噜噜……”
顾湛提起王柱,王柱得了空息,抓紧时间呼气儿,“顾湛,我不……”
“咕噜噜……”
王柱头昏脑涨,他觉得顾湛疯了,肯定是要弄死自己,先前还反抗的手,渐渐没了力气。
“阿湛。”顾父喊道,“停手!”
顾湛充耳未闻,手上的动作一次比一次狠厉。
家里的东西砸的砸,毁的毁,爹手背上红肿一片,还有地上的玉米糊糊。
难以想象,自己还没有回来的时候,爹遭受了怎样的侮辱,想到这些,顾湛指尖泛白,动作更快。
“阿湛!”顾父眼看着王柱嘴唇发紫,面色苍白,他的手猛拍在竹椅的扶手上,急得高声阻止。
“不值得……你要弄死他不值得……顾阿湛!”
他动不了,他没用,眼看着王柱被顾湛一次一次押进水里,许多声后,他声音嘶哑,眼眶红成一片。
可是,没用,没用,顾湛像是入了魔。
温稚看着顾湛,上辈子护了她一世的顾哥啊,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明明不是他的错……
压下心底的心思翻涌和酸涩,只徒留一片心疼,温稚再次抬头,脸上懵懂一片。
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指搭在顾湛的手臂上,指尖微凉,像是清润的水扰人神思,又像是触了电的绳,虚麻得浑身颤栗。
顾湛这辈子都没想过,会有女人愿意触碰他,还是这么漂亮的女人。
他有一个未婚妻,是他爹和高家定下的,那个时候高桂芳年纪还小,整天追在他身后喊着顾哥哥,他虽然比她大些,却从来规规矩矩,后来顾父受伤,整个顾家犹如大厦一瞬间开始倾倒,顾母走了,凭着还算姣好的姿色榜上了镇子上有钱的杀猪户当了外室,顾父瘫痪,下身完全动弹不得,以往的那些亲戚能躲的,能避的,都走的差不多了。
而高桂芳也渐渐看懂了眼色,看他的眼神总带着嫌弃和厌恶,私底下,他甚至听见她和一群人说他整天洗屎尿盆子,走路都是臭的,更甚至侮辱他的话也不是没有。
可是,眼前这个少女……
顾湛思绪回收,整只手不受控制的猛的往前一推!
刚才还碰了他手臂一下的少女猝不及防趔趄两步,温稚还没来得及收回眼底的诧异,一双懵懂的眼睛湿漉漉的,像是初入人间的精灵。
轰的一下,顾湛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钢铁硬汉手足无措的摊开双手。
“我……”张了张嘴,想解释什么,最终无力的低下头。
粗糙的一双手与旁边的嫩人儿形成强烈对比。
“嘶……”温稚后退两步还是跌倒在地上,手摩擦在地上的尖锐石头上扯出掌心一片的血丝。
她低头看了看,越来越觉得疼。
这辈子她这身子养的金贵,轻易的磕磕碰碰就容易引起很大的反应,更别说是这样的推了。
血滴顺着掌心往下掉,顾湛看楞了。
这小姑娘娇娇气气的,他就轻轻推了一下咋就这样了?!
王柱好不容易缓过劲来,他狼狈的挣脱着顾湛的右手,见顾湛失了神,眉间划过一丝阴鹜和狠绝,顾湛若有所察的回头,寡冷的眼神随意一瞥,王柱的腿抖了抖。
疯子!这个顾湛是个疯子!
想着,王柱瑟缩的后退两步,见顾湛没有追上来,又逃命似的窜跑了。
“顾哥哥……”温稚见顾湛望着那边跑掉的人出神忍不住委屈的喊道。
顾湛见小姑娘跪坐在地上,一手红彤彤的满是血丝,一手白白净净的伸出手朝着他的方向。
顾湛想了想,红着耳尖,闷声说道“你别叫我这称呼,你受伤,我这里有草药,要是你不想用……”
顾湛看了看小姑娘一身干净靓丽的穿着,“要是你不想用,你先去找大夫,钱我欠着,过两天就还。”
大不了到时候夜间多上几次山,看还能不能捉到山鼠。
顾湛琢磨了下,山鼠个子小,这小姑娘一看就是娇气,咋不知道家里怎么养的,好一点的伤药估计得拿四只左右的山鼠来换……
咋回事?虽说自己和上辈子长得不一样了,可也只能更好看吧?咋顾哥还不让自己叫他哥哥了?上辈子,可是他一直固执的让自己这么叫哎!
温稚皱着眉头,看了看掌心,很白啊,又不脏,干嘛还不喜欢自己。
顾父躺在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