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姜黎还抓住了他的脚趾，不准他蹭蹭沙发止痒。
“四下。”
“慢着。”宇聪忽然叫停，再次撑起身子坐起来，“姜老板，我、我有点儿受不住了，要不、要不我们中场休息一下？”
姜黎那对双眼皮褶皱明显的眼看着他，含着笑意，很深，但极力隐藏，与方才刚开始惩罚的眼神不同，如今的笑意，并不是戏弄和嘲笑，更多是似水的温柔，仿佛，他的本意并不仅仅是惩罚他……
宇聪固然读不懂。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一会儿，宇聪微微喘着气，胸廓起伏着，像是经历了一场长跑，其实只是被人挠了四下痒痒。
而姜黎的目光依旧如潭水一般。
“我是谁？”姜黎忽然问道。
把宇聪问得脑袋一嗡，下意识反应的答案是，你是狗东西姜黎。
所幸在说出口之前刹住了，宇聪微微张嘴，试探性地开口说道：“你是姜老板……？”
“答案错误。”姜黎使劲捏了捏宇聪的脚踝，作为警告，“再答。”
“你是姜黎？”宇聪又说。
“不对。”
“你是学霸，你是年级第一，你是学神……”宇聪一口气喊了一大通，最后看着姜黎，对上的，依旧是对方并不认同眼光。
宇聪觉得有些委屈，不知道姜黎忽然发什么神经，问他自己是谁，可眼下，受制于人，还力量相差悬殊，只能使劲儿抠破脑袋去想，姜黎这狗东西到底是要听到什么才满意呀。
“哥哥？”宇聪忽然说道，声音很小很小，可姜黎听到了。
姜黎明亮的眼眸闪烁，睫毛也随之颤了颤。
随即，他感觉脚踝被人一下子放开了，宇聪下意识把腿缩了回来。
姜黎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声音低哑轻柔：“先记着，你还欠我五下。”
“好，好，记着，记着。”宇聪连忙答应，如蒙大赦。
他可管不了这么多，这一遭算是过去了，什么欠不欠的，以后再说吧，没准儿以后姜黎就忘记这茬了。
之后，两人依旧很平静地刷牙睡觉，姜黎也如承诺的那般，没有在宇聪晚上睡觉的时候“偷袭”他。
宇聪一开始还带有几分防备，后来，身旁传来了姜黎均匀的呼吸声，才知道对方依旧睡着了，他才轻轻叹了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
只是在宇聪闭上眼睛的几分钟后，姜黎又缓缓睁开眼睛，翻了一个身子，看着他安睡如婴的模样，还忍不住伸手去捏了一下宇聪的鼻尖。
刚才那一声叹气，姜黎是听到了，他心里觉得有些可笑，宇聪到底是多害怕，才会这般小心翼翼呀。
姜黎觉得，两人的关系比起小时候似乎变了很多，宇聪不再像一只小跟屁虫那样跟着自己，也不知姜黎说什么就相信什么了，这个跟屁虫有了自己的想法；
但转念一想，似乎又没变，宇聪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仅仅把自己当成一个住在对门的玩伴，时而打闹，时而抱团取暖……
只是姜黎不明白，为什么想到这些，会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觉得不想止于此，不想满足于此，并且看到对方仅仅停于此的时候，会觉得恼火。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他没想明白，最后也闭上了眼睛。
周一，宇聪一早回到班级的时候，看见大家看他的目光，都十分异样。
他就在大家的目送下，往自己的座位上走去。
没想到自己的座位上早已经坐了寸头的人，在与自己的同桌窃窃私语。
不用猜，这人就是陆达。
“我跟你说呀，聪哥为了咱们班的收益，把自己埋给了姜黎呀，真的是……”陆达一副哽咽的模样。
宇聪的同桌瞪大眼睛，吃惊道：“真的吗？！是那个学神吗？他买了聪哥？！”
“是呢！才三块钱！”陆达还比了比手指。
“啊！那太惨了，要被人笑一辈子了。”同桌说着，不经意一抬头，被吓了一跳。
宇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自己的位置后面，眼神阴翳。
“聪、聪哥回来了！”同桌缩了缩脖子。
陆达闻声转头，被吓得从宇聪的座位上蹦了起来。
怪不得今天大家看宇聪的眼神都不太对劲，原来是那个“守口如瓶”的人在作怪！
宇聪揪住陆达的衣领，眉毛一挑，问道：“守口如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