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河拆桥之徒!”吕布气的大骂道:“当初大败不得不退兵,与布结盟之时,可不是这么说的。曹贼奸诈,欺于布,诈于天下人,公然叛于盟友,竟然还敢宣之于口?!”
吕布此时是越生气,理智就越发的回来了不少,他冷声道:“夏侯惇,快出来受死!否则,布立即杀光曹纯的虎豹骑!”
夏侯惇道:“曹将军虽无辜,会枉死于汝手,然,他们也不得不为饵也!用他们,钓死你这头猛虎,能将汝灭杀于此间,曹纯将军必名传后世!”
吕布眼睛一沉,他身边的诸将眼睛也沉了下来。
竟然直接承认了,是饵,是诱杀之计。
这是不惜代价,也要杀了吕布了。
这是前所未有的危机。
为了杀吕布,不惜这二千精锐虎豹骑,甚至不惜曹纯一死!
吕布哈哈大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曹贼心狠手辣,布多不及他,所以才揣测不出他的真正意图。为了布,哪怕今日陷在谷中的是曹贼的亲生儿子,他也会牺牲,哈哈哈,布多不及也!天下皆言布为猛虎,然虎毒不食子。人却为了利益机锋而食子。当日曹昂,今日之曹纯,皆如是也……布,虽无义名于天下,然,终究不是禽兽!又怎么会比得上禽兽!”
夏侯惇一听已是大怒,这贼人安敢自比自己是人,喻丞相为禽兽不如?!
“闭嘴!安敢提我曹丞相长子!子脩孝于父亲之心,又岂是你这三姓家奴能懂?!”夏侯惇气的吐血。
曹昂是曹操永远的痛,是不能提的存在,一提,曹操都有挖心之痛,就会落泪。
如今到了这狗嘴吐不出象牙的三姓家奴嘴里,竟成了食子的存在了!
“吕布!汝可知,吕娴也如你一样,在此间中了埋伏而死?!你仔细扒一扒,她的尸骨还在这谷间……”夏侯惇哈哈大笑,道:“今日必叫你们父女相聚!”
吕布果然胀红了眼睛,瞪的眼睛比铜铃还大,他握紧了弓,道:“吾必杀汝!”
“主公切莫相信,曹军向来奸诈诡谲,必是乱主公心之语术,切不可相信!女公子如此机敏,怎么会出事!?若出事,早有消息。这夏侯惇是故意的,欲乱主公之心……”诸将死劝,然后十来个人拖住吕布就要紧急去避让到处砸下来的大石。
吕布纹丝不动,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人马死伤过半,很多人就在他眼前,脑浆迸裂而死,那种惨烈,那种剧痛,仿佛加于己身的酷刑!
他红了眼眶,道:“全军听我号令,若还有能动者,杀了曹纯与虎豹骑。将他们的首级割下扔上去!今日便是死在此处,有这二千贼人陪葬。可也!”
“可也!杀!”虎威军哪怕再狼狈,也从未怯过死,怯怕过打杀!
“曹纯在前面早已调转了头来攻打我军!”有一将挤了过来道:“谷道太窄,不宜作战,怕得胶着!”
吕布握紧了弓,翻了个身就跳到了赤兔背上,搭起一箭就射死了一个虎豹骑兵。
“兵器捡起来,弓箭给布捡起来,往上射杀……”吕布道:“各生者,立即寻隐蔽。哪怕死,也给我死的像个人样!”
“是!”众将军听从。
当下发出号令,很多人都开始散开,各自寻找隐蔽的山石下方所在,避让大石。
很多受了伤的被同伴给拖出来,寻了隐蔽处,而很多已死的则被石块所埋。
谷内已经多为大石挡路,无法再快进快出了。
诸将也将吕布给拖入了一片隐蔽的大石下方,道:“主公,上面大石快推完了,恐怕会有冷箭,一定要小心。”
吕布喘着气,心口依旧猛烈跳动,他心乱如麻。
对于吕娴的担忧,反而胜过了他眼下对于此境的恐惧。
其实吕布不算一个特别无畏的人,他其实很胆怯,面对绝境的时候,他表现的心理素质,远不及张辽等人。
他绝不是那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狠角色。
甚至可以说,他有时候很怂的。
然而此时吕布其实是很蒙的。他心里很愤怒,很慌张,也很担心。这一切裹成一团乱麻,让他击中了,然后他的应急能力其实也很一般。
比如眼下,他虽忘了危险,但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能够脱围。
他满脑子都是吕娴若是死了,他该怎么办!?报仇是一定要报的。只是吕娴死了这件事,是无法想象的。
这件事本身就已经超越了一切。
他虽与吕娴是父女,其实他对吕娴的依赖。比她对自己的依赖更甚。如今这一切,如果碎了,他不知道将面临什么,他的未来,可能也随之碎了。
“主公,曹纯要跑!”有将领摸过来喘着气道:“巨石把我们与他们砸开了一个天堑,本来他们是拼死的想要杀我军,恨不得要同归于尽的。只是他们在前,如今一隔绝开,他们见有生机,就想往谷另一头跑!”
吕布咬着牙道:“为质而来,布若叫他们跑了,颜面何存?!死也要拖着他们陪葬!不然布的脸面往哪里搁!”
说罢便带了精锐,竟也不往后跑了,而是往前摸去,不少兵士弃了马,只带了兵器,孤身跟着吕布往前去了。
夏侯惇到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