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的一下就从简陋的行军垫子上跳了起来,掀帐失色道:“……什么?!颜良已诛!”
“千真万确!若情报无虚,颜良已被张辽斩杀!”西凉诸将面色复杂的道:“难怪之前一直未曾见到张辽人影,只有其子张虎在。”
竟是人去诛斩颜良,一声都没透。
这里面不能深想啊,若是深想,怎么想?!是因为不信任他们,所以自己一个人行动了?!是因为他太过自信,还是,不想动用他们。
或者是为了取得颜良的信任!以利成事?
“待张辽回,一问便知真假!”谋士眼神复杂的对马腾道。
马腾捂了捂脑门,苦笑一声,这可真是平地一声惊雷啊,简直震晕了他的头。
然而全西凉军上下都是一种飘于物外的状态,包括马腾在内,都有点窒然,发呆状。
说到颜良的声名,是如雷入耳,随着袁绍的大势,颜良文丑二人名震天中原内外。提起袁绍的文臣武备,谁不会说一声,武有文丑颜良,何人可以犯?!无不震慑于关内外诸候。
如今,这个如同柱子一样存在的颜良就这么没了?!还死在张辽的手上。
令人无不唏嘘。
张辽怕是要名震于内外了。
然而,最令他们震慑的却是庞然大物的瓦解与崩溃,他们没有直面,却已经预料到了那种崩势,必是惨然无比,无敌的恐怖的。这在以前是绝对不可想象的事情。
而现在,他们还没有直面,光听着这消息,光靠想象,就已经……
这种震惊,无亚于当初看到庞大的罗马帝国的瓦解,包括苏联的停滞粉碎,那种心情,是什么感觉。它明明是钢铁般的存在,是无坚不摧的,是寄托了无法匹敌的不可战胜的敌人的无数人的想象和诸侯的恐惧,就这么开始崩塌了?!
马腾要重新审视徐州。哪怕吕布此时危机重重。
他与诸将对视一眼,这,值得赌一把,并且可能是值得梭哈一把的。若是输了,大不了退回西凉去,管他们狗咬狗,打的彼此筛子,关他鸟事。若是赢了呢,那就……
所以,原本见吕布陷入危机,吕娴又不好惹之后,他已萌生退意,并且全无被徐州当枪使的意志。他甚至已经开始想着怎么逃避进攻袁氏,怎么只顾自己了。
而现在,随着这个消息的及时到来,他与身边西凉诸将的思想全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这也是张辽的目的。如何震慑于内,并且威慑于外,这便是武功的意义。
当此之时,真的需要稳固盟友的心。
而这个消息,来的最为恰当。
张杨的态度却有点夸张的喜悦,听到战报,握住身边谋士的手,哈哈大笑道:“壮哉我徐州,哈哈哈,张辽将军,当真为今世豪杰也。我原以为,若要斩颜良,必要奉先出手。万料不到,今已成矣……”
河内兵马也都很高兴,喜气洋洋的。他们的心态与西凉军不同。
西凉军是心里有点酸,有点不甘不爽的心态。那是一种想要说我也可以,但是却知道自己不可能的柠檬心情。
但河内兵马早已经躺平了,咸鱼的很,因此投靠的徐州越强,他们就越安全。就越光荣。因此全军上下竟都欢呼起来。
是真心实意的那种。
马腾听见,冷笑道:“……投靠作仆之人,就是如此!丢脸至极!”
他阴阳怪气了会,到底是没当面去说张杨,说张杨是没什么,但若是让徐州兵马以为他是故意对张辽斩敌之事不高兴,这个分寸就不妥了!
但他还是带着人准备亲自去迎一迎张辽。
张杨瞅见,哼笑一声,道:“嘴上不肯承认,身体倒是诚实!看看,做着狗腿子的事,却死也不认自己是狗腿子。呵呵……”
虎威军与张辽军,徐州军等都已经高兴极了。
张虎听见张辽无事,已是松了一口气,想到这些日子以后埋在心底上的阴霾终于散去,总算是露出了一点笑容来。
“女公子!”张虎急跑来寻吕娴。
吕娴笑道:“文远真是吾之倚重梁柱也。徐州之栋梁。爹这么给力,你也不要太差啊。以后好好跟着文远学习,要谦虚。文远身上值得学习的地方多着呢。不然以后说张辽虎父生了犬子,岂不是大大的丢人。”
张虎红了眼眶,郑重的点了点头。
“连高二娘都能立下如此战功,虎为男子,更为竭力!”张虎笑道。
“万事虽可赌却也不要凭白冒险。文远行此计,也是心中有计较,有把握。这是对势的度量。这种分寸才是最重要的。二娘也是。”吕娴道:“当前一切的前提是我们心中都有不屈的信念。”
张虎点头,笑道:“二娘的爹可比我爹严劣多了。嘿嘿。”
张辽是性情温和,对儿子也不是那种动辙打骂,轻则训斥的人,可谓是当世好爹了。但是高顺性情却严肃的多,虽不会对女儿大呼小叫,但是是反对女子抛头露面的,对她这个女公子,他是下官,不会如此要求,但他对高二娘就严苛的多。
不过虽性情严肃,却不会严厉过头,二娘执意要做的事,高顺阻拦不住也就只能认命,不是那种违逆了意志就要对女儿动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