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女公子果真奇怪,看着像是有大谋略之人,可是行事,却又如此的乖张,”谋士看不懂,明明是个女子,却又并不普通,如此自负。这简直是!
不行啊,不能将宝押在吕布父女身上。马腾总觉得徐州要完。这对父女在作死!
帐中只剩下吕娴和司马懿。
吕娴道:“此时只有你和我,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知道你恨我。所以,才故意纵成了这个局面。只是司马懿,我告诉你。我的底牌,不止是这些。你想坑我们父女,怕是难成。”
她的眼神略有些阴郁,上前提住司马懿的衣领,怒道:“人前我不与你翻脸,可看你如此不磊落,难以消我心中之怒!你说,如何是好?!”
司马懿脾气也上来了,竟也不隐藏,刚道:“女公子可以打我一顿解气!”
“你很好,真的很好。不怕死,不怕看穿,也不怕被打,真是有种。”吕娴道:“我若威胁你,反而落了下乘了。你就这么笃定我不能拿你怎么样?!”
司马懿直视着她,眼中无躲无藏,很是光棍。
一副豁出去的样子。看她到底能怎么样!
吕娴冷笑一声,道:“以你之志,想要脱离管控,自立为雄?!可是你不依托于诸侯,可能实现?!”
司马懿倔强的看着她,头一次,没有回避眼神。像头狼一样,从河内迁徐州所积累的怨,恨,憎,还有积累的一切,全展现了出来。既然瞒不住,瞒也没意思了,还不如开诚布公,他根本无所畏惧了。
“司马懿,你以为我真不会杀你?!”吕娴道。
司马懿道:“由此之时,诛司马氏一族,女公子敢吗?!”
竟是光头无畏的样子。
“你太小看诸侯的能力,也太高看你司马氏了。”吕娴冷笑道:“你以为我想用司马氏收买人心。可是,陈氏家族之类种种多少家族,都依附着吕氏好好的,独你司马氏被诛,对天下而言,影响也不大吧?!你真笃定我非用你不可,非要收买司马氏不可!”
“收买?!强行逼迫,尽祖族居地而迁徙,这叫收买?!”司马懿冷斥道:“女公子是否不知何为收买人心!?高官厚禄才叫收买,人尽其用才叫收买,礼贤下士才叫收买。自我进徐,女公子虽用,但从未疑过吗?!并非如此吧。用我,却又疑我。这不叫收买人心!我司马氏,也绝不会卑躬屈膝,如此被迫事主!”
他想要甩开她揪住自己的手,试了一次竟没移开。
吕娴笑了,道:“到底还年轻,果然身上还有血性。”没到后期老谋深算,隐忍不发的程度。
看看这个眼神,这是打算彻底的撕破脸了。以前的隐忍,忍耐在这一刻全要发泄出来了。
“你笑什么?!”司马懿更怒。
吕娴道:“先前之事,的确是我做的不对,恶心了你司马氏的人,是我的错!”
“?!”司马懿愣了一下,这件事怎么就能这么轻描淡写的扯过了呢,怎么就能这么轻易就道歉了呢。
她这么狡诈的人,会认错?!
“可是你怀恨在心,算计了我们父女一次,我们吕氏与司马氏之间也算扯平了吧!”吕娴松开他的衣领,与他面对面开诚布公的道:“这一回,阴了我父一把,心里可舒坦了,以后还要算帐吗?!两倍报于怨,可不算什么好汉!”
什么意思?!
不追究了。这个转变让司马懿有点没回过神来,他愣愣的看着吕娴。
吕娴冷冷的瞥着他道:“你不信我,我也不信你。这是由我们之间造成的,你司马氏报复心强,但我吕氏也的确有做错。然而从流言开始,我们都明白,吕氏和司马氏都是绑在一条船上的人!这一点,我不说,你应该明白吧?!”
吕布死了,吕氏沉了,司马氏也得陪葬。
一股冷意从背上窜起,明白,他太明白了。所以他嘴唇紧抿,不仅没有反驳,更没有说一句话。
“呵!”吕娴冷笑道:“原来并没有同归于尽的勇气!”
这讽刺谁?!瞧不起谁?!
司马懿胸口起伏着,却只能一句话也没法说出。
有种就坑死吕布,大家一起死的意思!
这吕娴说话总是戳人心窝子。
是骂他暗搓搓的用这小心思,能成啥事呢?!
吕娴虽不会杀他,也不会揍他个半死,但是不妨碍她语出芬芳,道:“想自立门户?!你司马氏配吗?!捡屎吃都赶不上热乎的!”
司马懿脸上涌上一股戾气,堂堂一个士人,被气的被逼的想要对她动手,却被吕娴一把捞住脖颈,道:“就算你是一条毒蛇,只要你不敢同归于尽,你就永远玩不过我!司马懿,我不会杀你,至少我父亲没出事前,我不会杀你。”
司马懿额上的汗都开始掉了。
“这是最后一次!”吕娴淡淡的道:“不然我会让司马氏全族尝一尝灭族的滋味!多少氏族从夏以来,灰飞烟灭,史书无存。我吕氏出身卑微,有你司马氏陪葬,也赚到了!我会让你跪葬在我父亲的墓门前,让你世世代代,做鬼也要给你看不起的吕布守墓门!是生是死,只看你,是站着当臣,还是跪着当门人,也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