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我又何必对夫人仁慈呢?!我说的出,做得到!夫人敢走,现在便走,我不光叫夫人回不去,还不能清清白白的死,叫整个袁氏以你为耻!袁公比起我夫来,可不会如此良善而信任。”
这话诛心,无比的讽刺。
刘氏的脸色难看极了。
“所以夫人敢跑,只管跑,我绝不阻拦!”甄宓退后两步,脸上还是带着尊敬的笑,道:“夫人倒了,刘氏必然无存!”
这话毛骨悚然,刘氏一副身子如坠寒潭,打了个哆嗦。
甄宓行了一礼,施施然的走了。营帐忙碌,也无人注意她们二人的交锋,况且除了言语以外,其余之处,没有半丝的不妥。
礼仪之家,便是恨极了,也是看不见的刀锋!
“夫人,”甄宓的侍女忧心的道:“她若回前线,必定不叫夫人好受!她到底是夫人婆母。”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等到了幽州,哪容她想走就走?!”甄宓恨极了刘氏,道:“我一定会好好孝敬她的。”叫她有苦说不出,才是真的高手!
甄宓是真的恨到了极处了。司马懿的信之事,她这一告密,若是遇到个拎不清的,能把她诬死了,冤的叫喊冤也叫不出。她有袁熙疼惜,却也知道,若非如此,她只怕已死一万次了。
封建女子,最恨的就是拿她的清名作文章!
积毁销骨!她便是豁出去脸面不要了,也不会轻易饶了刘氏!
她现在在她手上,本能悄无声息的弄死她,半点不引人怀疑。可是为了袁熙的名声,她必须得忍着。不是为了她自己,为了袁熙对她的这份深情厚谊,她也不能叫袁熙担了半丝的不孝声名。刘氏若是死在袁熙手上,那么,受影响最大的永远是袁熙。
所以,她得学会忍耐,与这个她十分厌恶的婆母相处。
这就是世家女子的所谓体面。但再恨极,她总归是担忧着袁熙的名声的。内心还有所依的人,行事还不至发疯。总是为爱而有所顾忌。为袁熙给与她的信任。她宁愿事情麻烦一点。刘氏还无恙,可她身边的人,她会在路上一点一点的拔除。让她再不能有任何耳目。有口信也送不出去。
夜间三更,袁熙带着残部离开了邺城外,高览带兵护送,送了足有三十余里,方才回转。
见吕布果然未曾追,袁熙松了一口气,心里感慨,也甚为感激。便火速的往幽州赶路!
高览倒是诧异,为何吕布未曾派兵追呢!?他百思不得其解,便先回营。
其实吕布是听到了消息,一心要出城去追的。只是来说的时候,司马懿笑话他,是不是要追到袁熙杀了他后抢回美人?!是否还惦记不休着甄氏呢?!直把吕布给臊的不轻,也冤的不轻。他百口莫辩,也是傻气,竟真被激到不追了。
诸将也是无语,司马懿真是掐准了吕布的性情。
有人好奇来问司马懿为何不追。司马懿道:“……袁熙在,尚有人引领幽州。若袁熙死,幽州必归袁谭。大祸也!”
众谋士恍然大悟,一时佩服的五体投地,道:“军师高见。我等不及多也!”
所以要在甄宓身上下点功夫啊,有时候女眷的效果,还是很高效的。尤其上次在河内,见到张杨的夫人以后,他便尝到了甜头。虽然不是所有人都会受内眷影响,但有些人,是真的会受影响。像这样的影响,就必须要重视。有时候,内眷的力量,能达到很多意想不到的结果。
城外又恢复了安静,短暂的平衡。
袁熙走,吕布没追,连曹军都没追。而程昱也诧异于吕布未追,正诧异间,却被另一件事给吸去了注意力,有斥侯来报道:“……邺城内突然有风言风语,说是吕娴出事了……”
程昱吃了一惊,道:“什么?!可当真?!”
斥侯道:“不知可为真,只是这流言瞬间而起,虎威军中已经将信将疑了……有不少人以为是我军营中放出的消息,或是袁熙走前放的消息……眼下袁熙走人,已无从认证。只怕此事,会很快传到吕布耳中……”
“你是说,这流言是瞬间而起?!”程昱道。
“一夜之间,突然流传开来……”斥侯不解的道。
“是有人故意在放出风声……”程昱来回踱步,一时竟顾不上这消息是真是假,只是想着这样的风声放出来,到底谁会受益,一时之间想了太多。
眼下虎威军正是士气正浓之时,军心刚得胜,也正是志得意满之时,这样的消息,难道是为了动摇他们的军心吗?!
有何好处呢?!
程昱见军中不少战将和谋士都急匆匆的来与自己商议,可见是听见了风声,便道:“稍安勿躁,继续打探……看看吕布营中是何动静再说。也许有诈!”
这么一吸引注意力,程昱注意力不由的就放到了这件事上来,而当然忽视了去寻找司马懿可能派出的兵马的意图。
有时候出一件事,是为了掩盖另一件事。
只是程昱因为太震惊,反而先入为主的认定这不可能是吕营给放出来的。因为吕娴的生死,太关乎吕布和虎威军的士气和军心了,他就是天然的以为,这不可能是吕营中人放出来的。
这么一弄,反而错过了更重要的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