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士团们却并不这么想,道:“兵对兵,谋对谋,礼尚往来,才是大义之先也!”
沮授一时没怎么说话,出来经过众人,听见说话,不禁心中冷冷一笑。一言不发的回帐去了。
“先生……”他的仆从见他面色不愉,道:“先生若是不开心,不若离开也罢了!”
“走不掉,”沮授苦笑道:“虽知没什么好结果,可是不看个结果来,又怎么能离开,总得要尽了这场情份……”
不过是看着人落败罢了。
仆从是最知他的,道:“若是先生有高见,何不与将军禀明?!将军未必不肯听啊……”
“袁熙甚肖其父,慈悲心肠,仁和手段,大战面前,却只讲仁义对仁义……”沮授道:“如同主公非要与曹操一决雌雄。”
仆从看他满眼痛苦,也不知道该劝什么,只能默默不语。如果先生所求之事不可挽回,沮家已遣散,届时,他跟着先生游离世外就好。只是先生心怀天下,有时候就算人离开了,心也未曾离半步,只会更加的痛苦。
沮授的确痛苦。这样的袁熙,他又怎么能指望他与田丰报仇呢?!
那司马懿明显是吃定了袁熙的性情,一而再,再而三的揉搓任其圆扁。这个司马懿真的很贼,竟让吕布为了大事舍了美女,这是临阵施恩,却偏偏不知如何应对。
袁熙为袁氏一族之事,已经感念于心,不肯欠情分了,这样的仗,还怎么打?!
沮授郁闷极了。然而人还是与战书一同送回了邺城。
吕布亲自来迎,张杨从囚车上下来,见到吕布就是老泪纵横啊,然后扑着下来了,却是又哭又羞,用袖遮面,更咽道:“……杨老矣,不及当年英勇也,本欲立功,不料竟……如今无颜见奉先……呜呜呜……”
吕布又感动又感伤,道:“稚叔何必出此言?!休得如此!快快随布回营!”
说罢收下战书和人,都带回了邺城内。而袁营中人,却没人理会,只能往回走。他们又气又羞。这叫什么事?!啊?!
他们本来是这座城的人,如今却来而不得不返回城外?!
还有这种事!简直是耻辱。
因此竟是忿忿离去,只恨不得等到了时日,便一雪前耻!
张杨与回来的诸将都有种恍惚如隔世的感觉,等进了帐,便忙都与吕布谢恩。吕布忙都扶起。
诸将道:“……本以为必死无疑,得温侯之幸,方才得免一死!吾等虽无能,然往后,随温侯调遣,万死不辞!”
吕布很感动,安抚几句,忙令众人带着他们去休养看伤了。
张杨身上的伤很是恐怖,因为鞭伤很重,虽未及骨,然而时值冬日,这一伤,再一冻,这伤口就冻的像冻疮一样鼓了起来,人都没了形,再被温暖的火一烤,是又疼又痒,欲生不得,欲死不能!
“奉先……”张杨道:“杨不中用矣,远不及年少时英勇,而致此败,实在无颜。此次过后,杨也知自己份量,往后再不逞强,哪怕不能为先锋为奉先执缰,也愿为后续,为奉先鞍后。”
人难得的是认清自己。
这话听着,莫名有种感伤,这是认输服老了。
“如今别说是稚叔,便是布也稍感体力下降,春秋之事,实是无奈,”吕布劝道:“青年一代已然上来,便是你我儿女都已成长,便是布之从属的儿女也都能独当一面,老去之事,实是无奈。不可勉强。河内诸事,交由青年一代,可也!”
张杨好受不到哪里去,第一吕布再体力下降,那比一般人也是强太多的,第二他生的孩子中用啊,可他的孩子们,虽然多,但那都是一群怂狗子,还不如他的才能呢。因此,更是感伤。
这一次,能捡回一条命,真的是很感激了。不过也因此认清了自己,往后断断不敢再逞强,立不了功,反而自己折了进去,连累吕布!
他虽然受了一顿鞭伤,然而,能有一条命回来,吕布还是很感激袁熙的。至少送出美女的事,得到了点回报,这心里就舒服很多了。
张杨道:“战事上,奉先须知,那高览与淳于琼实力不弱,还需仔细防范,不可轻敌!”
吕布道:“稚叔只专心养伤。此事,布自知晓!”
张杨这才点头,也是羞的很的,除了养伤也不敢见人。更别提吃了败仗哪里还敢说什么盟友之事,分什么好处的事,别人有脸给他,他也没脸要啊。
马腾听闻吕布竟然有本事把张杨给赎回了邺城,颇为惊愕,然后就把收来了的河内兵马给叫人送来邺城了。
张杨见此,竟没忍住,破口大惊了一顿西凉的兵马,骂了好一顿马腾,方才解气。
马腾听见使者回禀此事,也只是冷笑了一声,道:“……哼,可见再慈和的人,一旦丢了脸,蒙了羞,也是会迁怒于人的。看看这张杨,哧!自己技不如人,还怪吾没有救他!丢脸丢到袁营去了,我若是他,还不如死了拉倒。”
这话要是传到张杨耳中,这仇不就结下了吗?!
有时候,被敌人打败,人畏强,未必会多憎恨敌人,反而会憎恨盟友不救啊。这就是人性!
因此谋士不赞同的道:“……主公还送回了他的兵马,他不